這石副寬站在大陣中央,隨著戰勇們的稟報一一匯總,他很快就弄清了他們所面臨的狀況。
他們兵分三路,沒想到受損最嚴重的並不是與數倍於自己的幾方聯軍戰在一起的主力,反到是兩支派出去的小分隊。尤其是被派往佔據靈陣結界之門的那支潯字大陣幾乎是全軍覆沒,只餘少量戰勇退回了大陣之中。
他們一到這結界之門,本想佔據有利地勢,防止敵軍爭奪。卻沒想到這原本殘破的界門卻是突然啟動,重新閉合了起來。他們立即架起破甲弩,準備轟擊,卻沒想到這大陣的界門與靈壁之上頓時射來了無數的冰稜。
這些猶如靈弩巨箭的冰稜的威力是如此強大,甚至就連他們結起的協脈陣都無法抵禦。這潯字大隊的協脈陣一破,很快便演變成了一場屠殺。
也就是說,他們這支近兩萬人的潯字大軍,已經被困在了這座靈陣之中。
而更令他們有些難辦的是,這綠洲之中倖存的數萬老弱婦孺見陣中異變突起,全都驚慌失措地向潯字戰勇尋求幫助。石將軍不得已之下,只得將他們都部都收納於大軍之中,保護了起來。
在這大陣的中央,石富寬將軍望了望徐佔彪的徐字營,又望了這群在這大陣之中驚惶失措的老弱病殘,頓了頓首,對寒夜行緩緩問道:“小行子,你與這紅無焰數度交手,可看出了這大陣的古怪!?”
寒夜行臉色凝重,回道:“在將軍未到之前,我曾與何師仔細查探過這個靈陣,發現這個靈陣的陣眼在城邊的那個靈湖之中。如果想要破去這靈陣的禁制,只怕著眼點還是在那裡!只是這靈脈甚是古怪,其中的寒霜靈引與我紫玄靈氣天然相剋,頗為霸道,想要拔掉那個陣眼,那就得先將這寒霜靈氣破去。”
石將軍點了點頭,問道:“你可有把握!?”
寒夜行鄭重點了點頭,回道:“在荒原上與這紅無焰數效手,雖然沒有討到過便宜,但對於這寒霜靈氣,我已經有了解決的思路,不過需要時間。”
石將軍問道:“需要多少時間?眼下我們已經不能靠近水源,等於是斷水斷糧,我們的補給,還有這協脈陣能夠堅持的極限,最多隻有七天時間。”
寒夜行一愣,當即點了點頭:“小行子一定完成任務!”
石將軍拍了拍寒夜行的肩,算作是鼓勵,隨即卻是轉過頭來,眼中射出精光,喝道:“來人,給我組織精銳小分隊四下搜尋,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紅無焰我找出來!”
正在眾戰勇正準備應諾,卻忽得那紅無焰的聲音又不知從何處響起:“怎麼,石將軍,你就這麼看輕了小女子!?你就能確定,我此刻仍然還在陣中!?”
石將軍一聲冷喝:“剛才這綠洲之中一片混亂,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一時也難以逃出!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佈陣大能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躲到幾時!!!”
紅無焰一陣嬌笑, 不過聲音之中仍透出一股孩童所特有的奶聲奶氣:“唉呀,我可害怕了呢,你們都是壞人,夜行哥哥,你難道真的不管我了麼?”
說著間,這道聲音之中竟時又透出了哭泣之聲。隨著這哭聲越發的洪亮,這靈陣之中風雲突變,天下突然下起了大雪,四處寒霜湧起,無數的冰稜化作利箭射向了潯字大陣,將整個諾大的協脈大陣射得叮噹作響。
這些冰稜與這大陣湧起的暗紫色光幕一經相遇,便會砰然炸開,化為了漫天的雪霧。這協脈戰陣雖然捲起陣陣漪漣,卻是巋然不動。
紅無焰的哭聲越發激烈,在哭聲之中,她又對著徐佔彪嚷道:“徐大將軍,怎麼這麼快就不打了?你真的以為事到如今,你還能置身事外!?”
那徐佔彪臉上陰晴不定,沉吟片刻,才仰首道:“還望先生現身相見,我徐某定當護得先生周全,再共同商議這破敵之策。”
紅無焰哭聲之中突兀地露出一聲冷笑,道:“我的安全就不勞徐將軍費心了,在這大陣之中,沒人能夠威脅到我。只是我不得不提醒徐將軍,這夜叉靈王的八萬大軍已經與我淵墨盟的主力匯合,不過數日時光,便可趕到這裡。你此時不賣力,到時大軍一到,只怕你不但無功,反而有過。何去何從,你可要想清楚了!”
說著間,那些一直射向潯字大陣的冰稜卻是突然停住。無數的冰稜在空中緩緩轉頭,懸凝於空,全部都對準了徐佔彪的徐字營。
徐佔彪臉色微變,心下冷哼一聲,手上卻一揮,喝道:“進攻——”
一時之間,飛箭如蝗,殺聲震天,所有的刀槍箭矢全都招呼在了這潯字營的協脈大陣之上。那三支原本在這裡爭奪廝殺殘軍此刻卻是合為一軍,全都對著大陣衝殺上。而這兩萬滿員的徐字大營卻是在後方壓陣,手中的長刀靈箭即是對著潯字營,也對準了這三支殘軍。
這三支殘軍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已經失去了領首,不過是刀下的魚肉,這唯一的生路,只有不顧一切地向前衝。然而這近兩萬潯字戰勇所組成的煌煌大陣,豈是這三四萬未經配合的殘軍所能夠破去的。
想當年他們這支先鋒大軍在石將軍的帶領之下在風息荒原的北疆對上了夜叉靈王的十萬大軍,也毫無懼色。甚至將他們死死拖住,就連夜叉靈王都差點被隨後而來的潯川石包了餃子。
這石將軍見敵軍不停地進攻,倒是全然不懼,只是指揮著大陣隨時變換,補足其中的薄弱之處。他們每一次的進攻,除了留下一具具的屍首之外,根本拿這協脈陣毫無辦法。不過有些麻煩的是,石將軍為了護住這綠洲殘存的數萬部眾,他們也只能堅守,卻無法進行大規模的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