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仙原先一身狼狽,現在這樣打扮,杏雨和墨畫頓時也看呆了,不僅墨畫,就連杏雨也紅了臉,將目光轉到一邊,不敢再看。
這男子束著一條雲紋抹額,膚色白皙,如琢如磨,俊極雅極。眼睛的顏色非常淺淡,仿若琉璃,讓他目光顯得過於冷漠。神色依舊是一派肅然。近乎刻板,即便是也看見了魏無羨這張濃妝亂抹的可笑臉孔,也無波無瀾。從頭到腳,一塵不染,一絲不苟,找不到一絲不妥貼的失儀之處。
羅克敵送了齊泰三人離開,又復回到臥室,身著一身月白小衣的劉玉珏正給他收拾著桌上的杯碟,劉玉珏彎著腰,貌似何郎,腰同沈約,頭髮潤潤的簡單地挽個道髻,盤在頭上,露出一截粉膩的頸項,燈下看來如同象牙打磨一般。
明蘭忍不住又看了那兩個女子一眼,只見她們低頭垂首,粉面泛紅,嬌媚羞澀,更是豔色驚人,明蘭看的都有些傻。
李皎神遊天外,不知在想些什麼,赫連平看她的眼神便愈發柔軟。女郎面容映著窗外的光,淡淡一層清雪色,眉目輕垂,濃黑似墨畫。她優雅又雍容,手叩案面,遐想時蹙眉的輕微動作,也賞心悅目十分。
白雲靈瞧見她又是這樣的打扮,心中微氣,正想說什麼,卻見她頸項嫩白修長,烏黑青絲下,雙目流光溢彩,不知道寫了什麼,微微一笑,丰神凜冽,驚豔萬物,居然看得有些失神了。
程安被小梅的話吸引,抬起目光看過去,窗外的樓梯上,有個身材勻稱頎長的男人正在拾階而上,簡單的白襯衫襯得他的氣質越發清雋卓然,美如冠玉,他的步伐沉穩,神色淡然,似從清淡的水墨畫中走出,正款款而來,彷彿初見時的情景
文子臉上飛起了一片紅潮。剛才近子提到懷錶的事,她難過得眼圈微紅,現在則羞得滿臉通紅,宛如猝然綻開的紅花。
就在這時,露絲走了出來。身著黑色拖地紗袍的露絲,甩著長長的黑色緞帶站在傑克面前。她美豔動人,身上飄散著香氣,啡紅的臉頰閃著光,兩個酒窩託著眼角的笑意,流露出勾人魂魄的魅力。傑克拿著炭筆的手停在了半空,他被露絲的又一番麗質驚呆了,心中湧出一種衝動……
新娘子穿著紅綢夾褲梅紅小襖,正坐在頭,一隻手扶著茶几,在那裡含羞低首。雖然坐著,已看出那嫋娜的腰身,十分亭亭可愛。雖是穿著最俗的大紅顏色,卻照樣掩不住那清矯的風姿。見羅九進來,偷偷的瞧了他一眼,臉上緋紅,又低著頭微微欠了欠身,彷彿是讓坐。
兩個著淺粉薄衫的俏婢迎上來,眼睛俱是一亮。鶯聲婉轉的下拜,又連拉帶推的將他送入內室。屋內的麗人猶在鏡前慵懶的梳頭。聞得背後有人,並不回首,自顧自的挽起烏髮,斜插上一根白玉簪,素衣輕淺,黑髮如墨,一截粉頸纖細憐人,未見其面,心已柔了三分。
那女子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紗衣,笑意盈盈地順著走廊走到門口,含笑望著李舒白。在滿庭森森竹影之中,她衣裙輕擺,正如一朵綻放的萱草,明豔動人。
一個西裝少年,架著玳瑁邊大框眼鏡,他看見小憐一身的豔裝,水紅的蝴蝶結絲辮,束著青光的短髮,正是一個極時髦的少女,老遠地已經看定了。走到近處,卻又在迴廊邊,挨著短欄干走,讓小憐走中間,鼻子一直向前,眼睛不敢斜視,僅僅聞著一陣衣香襲人而已。
她從容地向對面的男人解說著什麼,不經意間仍會流露出特有的羞澀,大而漂亮的眼睛會因為認真看對方指出的字句而圓圓一睜,柔柔的凝住在某點,思考的時候會習慣性的微微歪頭,可愛的像只小貓。當她抬頭微笑的時候,眼睛裡水光流轉,清純卻無比嬌媚。
林姨娘很知趣的跪下了,旁邊一個水紅衣裳的美婢扶著,老太太看了那美婢幾眼,只見她杏眼桃腮,眉目含情,只是腰身有些粗,心裡忍不住冷笑了下;另一邊的墨蘭就倔的多了,雖然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頭,打扮潦草,神色有些萎靡,但依舊昂著脖子站在當中。
朱老太太撣撣柴灰站起來,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打了個手勢。姑娘這才轉過身來,仔細打量了我—眼,這—望,就象兩片榴花瓣突然飛貼到她的腮上似的,她兩頰緋紅了。她輕輕一扯那條四角繡了花的毛藍圍裙,使—手提起桶,一手掩嘴,不出聲地笑著跑了。
杏雨道:“兩位請隨奴婢來。”說完就和墨畫轉身帶路。
蘭溪鎮是個千年古鎮,當地政保護得好,沒有被過度開發,隨處可見一派古色古香,鎮上的人臨河而居,大都是高低錯落的木屋,院前屋後,綠樹掩映,河水悠悠。
正北面最大山峰的半山腰處,遙遙可見一片金碧輝煌的屋頂巍然矗立,滿山綠樹中露出斷斷續續的灰色石牆。
穿過竹橋,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變,山勢起伏並不明顯,坐落著許多大大小小的院子和木樓,木質建築。瓦簷飛揚,精緻處刻著許多瑞獸和蓮花。這山間很多人往來。大多穿著雜役弟子的服飾。這裡面的花草樹木大多都帶著淡淡的靈氣,一株巨大的樹帶著淡淡的紅色火焰,結出的果子晶瑩剔透。
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築在水上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有琴音和著曲聲隱約傳來,門上黑色匾額上書“梨園“兩個燙金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