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說這句話時,心裡卻感到酸楚。
他也當過東署的指揮僉事,可陳嘯庭才上任多久,就把南北兩個千戶所經營得水潑不進,讓沈嶽之前的佈置全部作廢。
所以,即便做了南司同知,在面對自己這位女婿時,沈嶽也得將陳嘯庭置於同等地位。
“岳父大人請坐!”陳嘯庭指了指椅子,然後他便衝外面喊道:“上茶!”
沒過一會兒,就有校尉端著兩杯熱茶上來,正是陳嘯庭從江南帶回的極品好茶。
“這茶確實不錯!”沈嶽放下茶杯後說道。
“岳父大人若是喜歡,小婿命人往你府上送一些!”陳嘯庭笑呵呵道。
坐到沈嶽這個位置,他什麼茶沒喝過?此刻他來陳嘯庭這兒,也不是為喝茶來的。
“茶是好茶,但如今這時局下,能有喝茶的心思才是難得!”沈嶽藉機感慨道。
“岳父大人是指如今朝局?”陳嘯庭平靜問道。
“是啊……我看往後,太平日子怕是沒有了!”沈嶽嘆息道,這是他對朝局的判斷。
對此,陳嘯庭不想深入探討,說多了對自己沒什麼好處,很多事情只要心裡明白就好。
陳嘯庭不說話,讓沈嶽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但現在他還得繼續彈下去。
只聽沈嶽繼續道:“但如此變局,對咱錦衣衛來說……卻未必是壞事!”
“還請岳父大人賜教!”陳嘯庭問道。
“此番朝局動盪,東西二廠都受殃及,必然會被打壓,這難道不是咱錦衣衛崛起的機會?”
沈嶽這話咋一聽有道理,但實際上卻搞錯了邏輯。
廠衛的地位,並非取決於朝臣們的喜惡,而是在於誰與皇帝親近。
近水樓臺先得月,在與皇帝親近這一點上,錦衣衛註定比不了東西二廠。
一想起之前,自己從江南迴來,面見皇帝被劉謹忠擋在玉虛宮外的情形,陳嘯庭就知道錦衣衛很難壓制西廠。
但此時,沈嶽只想表達自己的思緒,所以他繼續說道:“咱們爺倆,站了錦衣衛半壁江山,只要我們聯起手來,就可以抓住這難得的機遇,將指揮使的位置奪取!”
“待老夫從指揮使的位置下來,你再接替老夫上位,如此可保沈陳兩家富貴百年!”
還別說,沈嶽這番話很有吸引力,但他卻忽略了陳嘯庭的意見。
如果自己就能做指揮使,那麼為什麼還要去接沈嶽的班呢?自己直接上位不就好了?
當然,這些話實在有些傷人,陳嘯庭只能將其憋在心裡。
“岳父大人教訓得是,等會議事可有何吩咐?”陳嘯庭的問題很直接。
事實上,沈嶽過來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兩個千戶的位置,他希望能更多安排自己的人。
在這一點上,陳嘯庭會選擇支援沈嶽,因為王若林和盧雲思是他們共同敵人。
而指揮使孫閒,今日他很大可能不會來,這老頭兒現在只是佔著指揮使的位置,已經很少參與錦衣衛中的事。
“岳父大人的交代,小婿依然清楚,但小婿也想請您幫個忙!”陳嘯庭微微笑道。
只要生意談妥,那麼一切都好商量,於是沈嶽很是乾脆道:“但說無妨!”
“小婿此去江南也發現了人才,想要講起調入京城任職!”陳嘯庭淡然道。
他所說的人才,其實就是指馮文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