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自己在大明是有雙親的,還有個未過門的媳婦,更有府上一百多號人要養。
如果是在太平盛世,在外面混不好,或者不想混了,還能回來繼承家業。
在這大明末年的亂世,父母逐漸老去,家中沒個頂事的爺們,終究還是不行的。
何況還是到軍中效力,雖是大明官軍,可終究也已經是強弩之末而已。
還是先守住家業,猥瑣發育吧。
想到這,陳大舉心裡感覺到了一絲酸楚,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紀的雙親可還好。
“大舉兄弟,此行我就駐紮在城西的城隍廟。短則三天,長則五天,徵集完糧草,我便返回舟山大營。待賢弟徵得令尊同意後,可來找我。”
翁之琪向旁邊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對陳大舉剛才的身手仰慕的不得了,恭恭敬敬的給他遞上了一張“符牌”。
“憑此符牌,賢弟可到舟山大營中找到我。愚兄還有徵糧重任在身,不便久留,在此先別過。”
陳大舉不知道翁之琪哪來的自信,自己就一定回去舟山大營找他嗎?
腦子一根經啊!不過此人肝膽相照,直來直往,倒是有幾分像我陳大舉,可交。
只是這情商就不敢恭維了,就不怕我拿著你這“符牌”,半夜闖了你的軍營,搶了你的糧草?
難怪主子一死,就自刎,殉身報主。
以後有機會,自己得點撥點撥他。
陳大舉一行四人,給翁之琪的大隊人馬騰出了道來,目送離去。
幾十輛馬車上,裝載糧食的麻袋,堆得高高的,在上百人的護送下,浩浩蕩蕩往城西走去。
隊伍中,除了勁服裝扮,帶著武器的軍士外。還有不少穿著破破爛爛,衣衫襤褸,兩手空空,只是在一旁幫忙把著麻袋的青澀少年。
“哎,少奶奶,看來又鬧饑荒了。”
來喜指著那些衣衫襤褸的青澀少年嘆氣道。
“可不是,夏天有大澇,秋天還有蝗災。到了冬天就更可怕了,時常能在外面街市上看到凍死的難民。一到冬天,奴婢們都不敢獨自出門,生怕一踏出門口就遇上這些可憐的孤魂野鬼呢。”
青竹一邊說著,一邊聲情並茂好像現在就看到了一樣,往唐允兒身上靠。
“是啊,少奶奶,當年小的也是因為家裡鬧饑荒,爹媽想把我送到下來徵糧的官軍中,好歹謀條活路。雖然有可能戰死異鄉再也回不來,但也不至於立馬餓死。。陳老爺當時下來收糧,看我個小體弱,可憐我家中就這一根獨苗,就收了我在府裡做個打雜的家僕。”
來喜說著說著,眼眶已經溼了。
饑荒在明末真的這麼可怕嗎?路有凍死骨就那麼尋常?
陳大舉特意放慢了腳步。
舉目細細看了看這條貫穿東西的臨岸繁華街市。
岸邊上,還有幾個巷子口的出入口處,都有三五成群,穿著破破爛爛的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