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般深厚的內力,即使是他丘恪,怕是都很難一掌做到這個地步吧?更何況是一個身中劇毒之人,簡直令他匪夷所思。
而除了丘恪為之震撼外,雲陌豐也同樣如此,與鍾離湲相處了這樣久,他竟不知她身懷如此高深的武功,她所使用的功法,他也見所未見過,這令他疑惑。不過在疑惑的轉瞬間,他腦中猛然閃過一個猜想,目光一凝道:“《寒魄心經》?此神功消失已近百年,竟會現世?”
只因功法太過獨特,即使近百年來未有人真正目睹過其威力,也能透過一些書中的描述猜測個大致。眼前所見雖與雲陌豐曾在書上看到的不完全吻合,但也有八九成相似,否則他也不會做出如此大膽的猜想。
原本便是深秋的天,又經過鍾離湲的內力一攪,四周空氣變得凜冽無比,僥倖逃過一劫的人都忍不住寒顫連連。
寒風拂過鍾離湲額上汗水,令她感到一陣清爽。她這一掌雖給了這些人一個不小的震懾,但她與此同時又吐出一口血來。加劇的痛意隨之而至,不過卻轉瞬被她掩藏在了那張淡漠的面容下。
經過這突兀的一幕,那些人一時都不敢再冒進。利劍在他們手上寒光閃爍,他們望著那道立於階上的平靜身影,一個個眼神明滅不定。
丘恪在驚疑之中快速斂去了一臉的異色,轉而將落在手上的目光投注到了鍾離湲臉上,望著鍾離湲那留有殘血的嘴角,他面容變得陰沉至極,對眾人揮手道:“她已身中劇毒,將死之人,只不過仗著幾分邪功罷了,撐不了多久,給我上!”
眾人原本還有些驚怯,但聽丘恪這樣一說,心中不禁又有了底氣,確實如此,中此毒者,在無解藥的情況下,怎會有生還的可能?她之所以能做出剛剛那番驚人的舉動來,也許只是毒藥還未完全生效,而云陌豐由於年歲過大,加之毒藥侵入過多,即使服了解藥,也會比她嚴重許多。
意識到這一點,眾人不再遲疑,一時間密集的腳步聲驟起,他們揮動手中寒劍,跨著一具具結冰的屍身徑直襲向了鍾離湲。
而與此同時,鍾離湲望著再次衝向她的那一道道疾影,心中殺意也不禁在暴漲,如今《寒魄心經》現世,她是不想動殺念都難了,在場之人無論受命於人還是私心,都得死!
鍾離湲在掌中快速運轉內力,然而還未等她出手,雙方之間竟突然闖入了兩道自房頂飛下的虛影。
兩道虛影隨即擋在了鍾離湲身前,同時,他們向衝過來的人群隔空擊出了兩掌。掌風在噴薄而出的內力中驟起,伴著稀薄的混沌氣,轉瞬席捲到了那些人面前,迫使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連連後退,周圍一片飛沙走石。
在那些人驚疑未定之際,擋在鍾離湲右前方的那道身影不禁怒呵一聲:“這便是你們易月宮的待客之道?欲行不軌之事,我看何人敢?”
兩人的出現令在場人始料未及,即使是鍾離湲都頗感疑惑,她似乎從未見過這兩年輕男子。
變故來得似乎有些突然,男子的呵斥聲雖未起到震懾作用,但也暫時止住了那些人前進的腳步,局面略顯僵持。站於鍾離湲左前方的男子不禁趁此轉身,向鍾離湲拱手作揖道:“夫人,我等來遲,讓你身處險境,還請恕罪!”
“無礙,你們是何時進入的這易月宮?”鍾離湲心頭莫名生出一種安適之感,聽到男子稱呼她為夫人,她便了然於心了,這兩男子是陸景行派來暗中保護她的人。她之前雖一直都知道陸景行派有人保護她,但卻未想到他會命手下混進易月宮內部,在危機關頭方會現身護佑於她。
聽到鍾離湲他們的話語,丘恪看著這兩名身著他們易月宮弟子裝的男子,他似乎全明白了,好個陸景行,手伸得倒夠長,竟都敢將眼線安插到他身邊來了,簡直豈有此理!
不過此刻這兩男子可不管丘恪心中的想法,只對鍾離湲回答道:“在夫人到達易月宮的前幾日,我們便先夫人一步進入了此地。此乃府主的事先安排,我陸府雖向來與易月宮無仇無怨,但夫人一人身處異地,又攜有重要之物,難保不會有人動邪念。府主終究是難以放心,在得知你欲來易月宮之後,便命令我等率先前來。”
“夫人,感覺如何?所中之毒可要緊?快將此藥服下,雖不能完全起到解毒之效,但卻有緩解效用。”右前方的男子自袖中取出一支玉瓶順勢遞給了鍾離湲,見鍾離湲面色蒼白,額上結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甚感擔憂。
剛剛兩人在屋後不遠處聽到打鬥聲便匆匆趕了來。在現身之時,兩人無意間從丘恪口中得知了鍾離湲中毒之事,但卻不知是何毒。他們自認為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不過也別無他法。
兩人原本混匿在易月宮的普通弟子之中,在鍾離湲搬來雲陌豐的住處後,兩人便也跟了來。然而此地三面臨崖,不易藏身,白日裡他們便只能藏匿於山頂附近。
這些日子,兩人一直棲居在山頂的那片密林以及寒洞中。而每日在清晨與夜裡,他們會來住處附近探查一番。清晨山霧濃厚,晚上夜色深沉,午後待霧散去,他們便直接在山頂的崖邊監察下面的情形。那夜鍾離湲在山洞中落水,由於葉韶關率先出現在洞中,兩人便沒有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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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力於環境這一天然掩藏之地,兩人的行蹤倒真未曾暴露,並且還讓他們發現了易月宮內部派來的那幾個眼線。但由於兩人不知易月宮做出這一舉動的真正意圖,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便只能見機行事,並將真實情況傳回了陸府,同時加強了警惕。
聽到鍾離湲他們這般旁若無人的談話,丘恪心頭忍不住竄出一股火氣來,而在氣急之下,他嘴角又緩緩浮起一抹笑,笑得譏諷而陰狠:“此乃望霖散,豈是尋常藥物可解的?哼!就憑你們兩人也想擋我的路?須知寡終究是難以敵眾,簡直是不自量力!莫說是你們兩無名之輩,即使今日是你們府主在此,想隻身與我整個易月宮抗衡也終究是徒勞!”
“望霖散?!好歹毒的賊子!”站於鍾離湲右側的男子神色一變,握藥瓶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幾分,他略咬雙齒,“對付你們這群烏合之眾,何須府主親自動手,我倆足矣。快將解藥交出來!若是今日夫人有何閃失,屆時我陸府定將踏平你易月宮!”
男子對丘恪的卑鄙行徑感到憤怒,然而他話裡卻是故意帶著虛張聲勢的恐嚇。此刻他們勢單力薄,面對整個易月宮的的勢力,其實兩人心中也沒底。而在聽到鍾離湲所中之毒乃是望霖散後,兩人的心更是一沉,他們深知此毒的厲害性。
所有的難題似乎都已擺在眼前,不過如今卻顧不上許多,想來望霖散的解藥定不在這些人身上,當務之急是先帶著鍾離湲衝破重圍離開此地再說。
宮中有他們陸府的人接應,至於能否順利脫困離開這易月宮,他們還來不及往那方面想。作為身上所擔負的任務,如今即使是拼死一搏,他們也要盡力護鍾離湲周全,即使最終與她一同赴死也在所不惜。
當初他們在進入易月宮時,由於擔憂人多會引起他人注意,從而暴露了身份,他們便只混進了五人。兩人隨鍾離湲來了雲陌豐的住處,其他三人留在了宮中,負責向外傳遞資訊,其他人則皆留守在易月宮外。
他們的府主雖早有籌謀,並給了他們每個人明確的任務分工,但這終究是在他人的地盤上,受到形勢制約,面臨如今這樣的狀況,他們也無可奈何。
並且他們原本的任務也主要是防止有人暗中刺殺鍾離湲,而誰都未曾想到這些人竟敢這般明目張膽地進行刺殺。
當然,即使想到了如今所面臨的這種情形,他們似乎無法破局,能做的也僅僅是儘量挽救局勢,除非鍾離湲從一開始便不來這易月宮。
丘恪面對男子如此有恃無恐的言語挑釁,心頭的怒火不禁又添一層。厲光自他幽深的眼中閃過,他對著手下猛得一招手:“哼,給我上,格殺勿論!好生狂傲,死到臨頭竟還敢如此大言不慚!我易月宮難道還懼你一個區區陸府不成?!”
“哎!”雲陌豐長嘆一聲,眼看自己阻止不了這場殺戮的發生,狀態極差的他索性別過了頭去。
看來他雲陌豐是真老得不中用了,不僅宮內人不將他這個長輩放在眼裡,而且就連宮外人也如此的肆無忌憚。他雖一早就發現了住處附近有人監視,但一直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不曾想到這些人之中還有陸府的人,不過僅僅憑這兩人的實力,恐怕也是於事無補,甚至是再多白白搭進去兩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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