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是那種意思,可表現出來的還真有那麼點意味。
“咳咳,我是想說,咱們好歹也近距離接觸了一次,怎麼也得多瞭解瞭解吧。可我對你除了名字都一無所知呢。”王庸解釋道。
林千眼聞言,臉色古怪的走了回來,歪著腦袋,麻花辮往後一甩,問道:“你愛上我了?”
“怎麼可能!”王庸當即跟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叫道。
他怎麼能愛上一個要殺自己的女殺手?絕對不能!
可是,為什麼用的是“能”字,而不是其他詞彙?這豈不代表著如果能,他就會愛上?
王庸一下子被自己內心複雜的想法給弄亂了。
林千眼似乎看穿了王庸心思,本來要走的她將鐮刀放下,面對著王庸坐了下來。
“把你衣服穿好。”林千眼瞟一眼王庸某部位,道。
王庸這才察覺自己衣不蔽體,趕緊整理一番,穿好了衣服。
“我是華裔,祖籍川渝,父母很早之前就出國去了南洋。只是很不幸,死於那次慘絕人寰的排華運動中。”
林千眼的聲音娓娓道來,如潺潺的溪水流過人心。從她的語氣裡聽不出一絲悲傷,可王庸知道那是悲傷到了極致。
當年那次發生於南洋的排華運動,比緬境的還要嚴重數十倍。幾乎看過資料圖片的人都會發自內心的震驚跟氣憤,憤怒於為什麼人性會變得如此醜惡。
王庸雖然沒有經歷過那次事情,可在發生的那年他也懂事了,清晰記得爺爺當年看新聞後的那種憤懣。從不大發脾氣的爺爺一天就撕了好幾份報紙,接著聯絡了好多好友發表文章譴責這種暴行。
只可惜,一個國學大師能做的也僅限於此。文化影響人是一個長遠的事情,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暴行顯得異常無力。
僅僅兩天的暴力活動,造成了幾千人的華人死亡。各種令人髮指的行為罄竹難書,而事情最後竟然不了了之,也成為許多華人的痛。
林千眼父母死於那種時候,顯然不會有善終。很有可能死的無比痛苦。
而看林千眼年齡,恐怕那時候的她也就五六歲,父母死亡,拿她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似乎為了解答王庸的疑惑,林千眼又說了起來。
“我從沒想到父母會活生生死在我的面前,我也從沒想到僅僅五歲的我就要經受這種慘劇。當時那群人殺死了我父母后,把魔爪伸向了我。有個人獰笑著走向我,眼睛裡閃爍著狼一樣的光芒。那種眼神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他們抓住我,想要對我圖謀不軌。只有五歲的我第一次感受到絕望跟憤怒,我常常想,如果那時我有一顆手雷,一定會選擇跟他們同歸於盡。而慶幸的是,在關鍵時刻師父出現了。師父偶然路過那裡,作為華裔,他對這場浩劫異常憤怒,一路走來,殺了不少人。師父走進屋的時候雙手沾滿鮮血,整個人就像是凶神惡煞,不止那群壞人,就連年幼的我都被嚇到了。”
“我還以為師父也是壞人呢。沒想到師父二話不說,直接一拳一個,六個人全都被拍碎腦袋死掉。按理說我看見這種暴戾場面應該會害怕,可我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鎮定跟奇異感覺,甚至還覺得異常過癮。師父也發現了我的反常,於是他把我帶走了。那時候我才知道,師父精英著一門地下生意。專門給國外的華人社團提供精銳戰力,就是後來大圈的空降兵性質。只不過師父提供的人更加厲害,價格也高。”
“我從那時候起跟著師父學習殺人技藝,各種武術各種流派,各種國家的槍械兵器全都學習。直到把這種殺人手段融化進骨子裡,變成吃飯喝水一樣的本能。十六歲那年我正式出師,三年多的時間死在我手上的人恐怕已經上百人了。你還是第一個沒死的。”
王庸有些不自然的笑笑,道:“那我還真是榮幸啊。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也別太難過了,那句禪語說得好: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拾得曰:只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老天爺一定會讓那些人為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聽到王庸的安慰,林千眼嫣然一笑,聲音卻出奇的冷,道:“你這種心靈雞湯對我不管用。我從不把希望放在老天爺身上,在我十六歲那年我就回了一趟印泥,將我家附近凡是有參與過那次暴行嫌疑的人,全都殺了。”
王庸聞言一愣,只覺一陣寒意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