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如雀散,只留斑斑血跡。
雜役小六子最後關了院門,落了鎖。
“嗯?”
剛剛院裡好像飄下了什麼東西,不過門已落鎖,天色將晚,他搓了搓手臂,到底沒有重新開啟院門。
庭院四方,無雲無月,唯有雪壓枯枝的聲音。
白衣無聲落地,一個人影蹲下身,青絲及地,凝視著身前一寸的血跡。
“旺!”
人影一散。
“老狗,別瞎叫!”門房老碳頭巡著夜,左手牽著土狗,右手提著壺濁酒。
“再叫,小心狗命不保!要是壞了人家好事啊……”
老碳頭喝了一口濁酒暖身,搖了搖頭,向著遠處走去。
“剛剛好像有什麼聲音?”
“死鬼,不就是你們書院那條老狗嘛!哪天不叫喚一聲,今天這是怎麼了,想我們色膽包天的馮教習,也有怕事的時候!”
“小娘們就是騷氣,快點,自己上來!”
沒一會,後院柴房內便響起了男女壓抑的喘息聲。
落雪無聲,少女坐在枝頭,清溪映月般的目光穿過柴門縫隙,落在裡面兩具交纏的肉體上。
片刻,柴門被推開。
女人扶了扶髮髻,抖了抖手中的銀子,對著柴門無聲“呸”了一下。
“連做皮肉生意的錢都剋扣,道貌岸然的老傢伙!”
雪夜天,實在冷,她也不願多待。將手中的銀兩收入胸前,一步三搖的扭著身子向院門走去。
“將燈給我吧!”
“上次我賣給你的詩,錢呢!我今天都知道了,這詩現在傳的滿城都是,肯定價值千金,你想私吞不成?”
女人聞言神色頓時一變,拿著帕子微微掩了一下嘴角。
“哎呀,哪來的價值千金?我又不識字,回去之後就隨手賣給了樓裡的姑娘,哪想到一傳唱就傳了開來。哎呀,早知道如此,我就賣給懂行的了。如今啊,悔的我腸子都要斷了!”
“真的,你沒有騙我。”
小六子露出一個狐疑的表情。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還能騙你不成,以後還指望著你給我開後門呢!”
“那反正詩是賣了,你總得給我銀子吧!”
“哎呦呦,那真賣不了幾個錢,都不夠我一趟來回的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