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的足球賽,有一種極度不討球迷歡心的戰果。
——悶平。
所謂悶平,不外乎雙方在整場比賽中,都沒能發起太多有威脅的攻勢,甚至都沒有踢出一場足夠精彩、足夠激烈的比賽;
並且最終比分,定格在了令人如吃了蒼蠅般,為自己熬夜看球而感到不值的0:0。
這場戰役——準確的說,是馬邑、河套雙向戰役的後半程,便多少有些後世足球賽‘悶平’的意味在其中。
戰役前半段的馬邑戰場,軍臣的單于庭主力猛攻馬邑,漢將程不識確保馬邑不失;
雖然沒有出現明顯改變戰役走向的變故,但好歹也是打的有來有回,戰況激烈。
河套戰場更甚!
在戰役前半段,漢家單方面開闢出第二戰場:北地河套戰場,並以一場教科書級的閃電戰、奇襲戰,迅速掌握了河套地區!
結合兩個戰場來看,漢家在馬邑明修棧道、咬住單于庭主力,在河套則暗度陳倉,可謂是條理清晰,遊刃有餘。
但到了戰役後半段,戰況就多少有些沉悶了。
——先是馬邑戰場,程不識在北地方面軍得手、河套易主,單于庭急於回援的情況下,極具魄力的決定主動棄守馬邑,試圖以整個代北地區為誘餌,將單于庭主力硬留下來。
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匈奴單于軍臣在得到馬邑,並掌握趙長城缺口,隨時可以踏足代國腹地、踏足漢家版圖的情況下,卻表現出苦行僧般的堅定意志,毅然決然放棄了這唾手可得的良機,依舊選擇率軍回援河套。
而軍臣臨走時,留在馬邑與程不識對峙的右賢王伊稚斜,無疑也是暴露出了現階段,匈奴作為一個鬆散遊牧部落聯盟整體,正面臨的一個重大隱患。
——相較於華夏農耕文明,無論是古早期的奴隸制,還是過去數百年來的分封制,亦或是百十年前的秦郡縣制,以及如今漢室的分封、郡縣並行的政體;
只要是華夏農耕文明的政體,就總是比匈奴如今的遊牧文明鬆散部落聯盟,具備更為高效的排程能力,以及行政效能。
簡單來說,就是中央集權程度,匈奴別說是如今漢室了——便是上千年前,只存在於華夏神話中的夏、商,其中央權威,以及中央統治地位,都絕非如今的匈奴單于所能比。
舉個非常直白的例子;
在華夏文明的歷史程序中,至今為止,華夏王超雖也偶有亂臣賊子謀逆,但頻率卻非常低。
尤其是在王朝初期,謀逆,更完全就是開國之君兔死狗烹的說辭!
但在草原,政變、刺殺,卻是永恆不滅的主題。
就拿如今漢室的開國之君:太祖劉邦,以及匈奴真正意義上的‘開國之君’:冒頓單于來說;
太祖劉邦自興兵抗秦,到先入咸陽。
從受封漢王,到還定三秦。
再到楚漢爭霸,最終一統天下,即皇帝位,乃至於之後平定異姓諸侯,為帝七年而崩。
——這長達十二年的時間裡,劉邦唯一一次遇刺,便成為了華夏民族銘記於史冊的‘貫高案’。
這場針對太祖劉邦,並轟動漢家政壇的行刺案件,最終讓漢家數一數二的藩王:趙王張敖被牽連,並因此失去王爵,貶斥為侯;
案件參與者,自主謀貫高以下,悉數問斬,明正典刑!
聽著很嚴重吧?
很轟動吧?
嘿;
就這般轟動性的刺殺案,實際上,卻是一樁‘刺殺未遂’的主觀案件!
事情的經過,大致可以總結為:太祖劉邦將女兒魯元公主,嫁給二世趙王張敖;
在御駕親征,參與那場導致劉邦身陷白登之圍的漢匈平城戰役後,劉邦自代地撤軍南下,途徑趙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