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井突然打了個噴嚏,口水噴濺到血流糊拉的犯人臉上。
犯人,絲綢大佬韓三也,掌握上海五分之一的綢緞供應。上一秒他還在露華濃跟濃姐打情罵俏,下一秒就被魏井捉到大獄。二話沒說,鋼針、烙鐵、辣椒水、老虎鉗輪番上陣。
韓三也沒等來跟班的傳信搬救兵,終於招架不住。他提著一口氣,“我……我同意。”
“同意什麼?”魏井枯黃的眼睛裡寒光迸射。
“南街……南街的三間商鋪和北街的……一間當鋪全數上交,全上交。”
魏井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手下人立刻會意,夾起一塊通紅的熱鐵狠狠的擠壓韓三也腹間。
狹窄陰暗的牢房頓時響起哭天詭戾的慘叫。
魏井神色不改,“跟我討價還價,你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時,下人匆忙走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魏井嗯了一聲,下人退去。
魏井抽出帕子擦擦手,把用完的帕子扔到韓三也臉上,“你的家人給你收屍還是你給你的家人收屍全在你的決定。紙筆都給你備著呢,想明白了就簽字畫押。”
太師椅旁邊的木桌上,一張白紙、一杆毛筆還有一盒血紅色印泥。
魏井匆忙返回家中,換了衣服,噴了香水才走進臥房。
床上的人面色慘白,氣若游絲,但眼睛總算有半分色彩。
是海麗,她終於醒了。
丫鬟們讓這個男人遣出去了,海麗看著逐漸逼近的男人。是誰呢?著實眼熟。
魏井在床邊坐下,手指碰觸她泛白的嘴唇,“感覺怎麼樣?”
海麗很快就掌握了狀況,取悅男人,她一向拿手。海麗沒有躲閃,而是順著他的手指張開臻口。
溫暖的口腔,流轉的眸子,魏井心神盪漾。
他真想扒光她的衣服,狠狠的蹂躪她。
魏井端過藥碗,熱度傳到手心,有點燙。他輕輕攪拌湯匙,吹了吹,嚐了嚐,重複這些個動作。
溫度剛剛好。
海麗終於想起來眼前的男人是誰,她看著送到嘴邊的湯匙,嫣然一笑,“你認真起來的樣子,還真像一個好人!”
魏井,僅知道他姓魏名井,真假無從考究。
海麗沒有被屠芭蕉擄去前,是一個小寨子的軍師,魏井是寨子的二當家。她第一次見魏井時,穿著時下最流行的短身旗袍,勾魂攝魄。
魏井則剛解肢了一個人,裸著精壯的上身,沾滿熱乎的血液。
海麗見過殺人,甚至親自動手,但從來沒見過魏井這般迷戀、這般享受殺人。
過慣匪幫生活,那瞬間,海麗心裡竟然湧出一股悲徹的憐憫。
魏井啊魏井,你可憐的內心到底用這種血腥的方式來得到滿足嗎?
但隨即,她柔媚一笑,纏著身邊男人的胳膊,扭著腰臀進了房。
魏井不知道,他只想要她,想的瘋狂。
而後,每一個爬上海麗床的男人,都沒有看到第二天的太陽。但海麗對他的狂欲視若無睹,依舊我行我素,變著法的讓他被情慾躁的火燒火燎。
轉眼三年,海麗從來沒有想起過這個人,甚至於,寨子被屠芭蕉滅掉時,她想當然的以為自己是唯一的倖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