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黑姑現在的家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行人剛一靠近黑姑的院門,就聽到院子裡響起一陣獵犬的狂吠聲。
“大壯、二壯,住聲,有客人來了。”黑姑一邊推開木質柵欄門,一邊衝堵在門內狂吠的兩條高大凶猛的獵犬呵斥道。
兩條獵犬立刻停止吠叫,親切歡快地圍著進門的眾人嗅來嗅去。
張在根聽到聲響,推門從屋內走出來,高興地邀請大家進到屋內。
晚飯剛剛準備好。一條不大的木桌上,擺滿了山野內各種野味山餚。滿屋的肉香惹得大家食慾大增。
張在根還特意拿出一瓶珍藏的老酒招待大家。
大家圍坐在木桌旁,邊吃邊聊,氣氛十分融洽。
從張在根的口中得知,中道峰東側懸崖上的那處山洞,處於懸崖的中上方,距離其下的漢江水面約有二十幾丈高,平日裡,經常看到中道峰上的倭國人從洞口順下繩子取水。
“從下面能不能爬上這處洞口?”聽完張在根的講述,駱石印問道。
“難度很大。這處峭壁幾乎是直上直下,沒有一點坡度。我還從沒聽說有人能夠在這種懸崖峭壁上攀爬。”張在根面露難色,說道。
“大人,要不我去試一試,畢竟這是一個能夠登上中道峰偵查的,值得考慮的途徑。”石朗主動請纓。
“這位英雄,千萬不可冒險,這高達幾十丈的懸崖峭壁,一旦失手,可不是鬧著玩的。”還沒等駱石印發話,張在根搶先對石朗說道。
“是啊,石朗哥,還是謹慎點好。”葉茹柳顯然不願讓石朗冒這個險,勸說道。
駱石印沒有發話,他在考慮各個方面的利弊得失。
駱石印倒不是擔心石朗出馬會出什麼危險,依他對石朗的瞭解,爬上這種懸崖峭壁,對於身手敏捷的石朗來說,其實算不上什麼難事。
駱石印考慮的是,石朗一旦在行動中被敵人發現,那就會打草驚蛇,為後續的偵查行動帶來困難。
“巴烏兄弟,要不讓咱猴弟上去得了,它可是最擅長這個的。”施天濟見無人說話,便說了一句半是玩笑的話。
“讓它上去幹嘛?去給倭國人撓癢癢?”巴烏以為施天濟想拿跳跳開玩笑,沒好氣地說道。
“要不,讓我這兩位弟子辛苦一下,他們的輕功及攀爬能力還算可以。”休能方丈看來覺著此法可行,便對駱石印推薦自己的兩位弟子。
“方丈,還是我上去吧。雖然我不懷疑兩位弟兄的功夫,但上去後,近敵偵查恐怕不是他們的強項。”石朗不甘人後,對休能方丈說道。
“你覺著有多大的把握?”駱石印明明知道自己的問話純屬多此一舉,而且他內心已經決定同意石朗的請求,但礙於方才葉茹柳表達的對石朗的擔心,他還是覺著不便直接答應石朗的請纓。
“大人,你還不瞭解我嗎?攀爬這種懸崖峭壁,總不比高達數丈且無任何抓手的城牆困難吧。只要我多加小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大家不用為我擔心。”石朗明白駱石印問話的良苦用心,他把說最後一句話時的目光,特
地落在葉茹柳的臉上。
葉茹柳當然明白指揮使心內所想,便衝石朗微微頷首,不再說什麼。
“好,那就這樣定了。明天我們就開始行動。”駱石印見各方面的情緒都已照顧到,便命令道。
“白天行動恐怕不行,因為那個洞口的下方,就是漢江水面,沒有任何遮蔽物,很容易被上面的倭國人發現。
“你們看這樣可不可以,明天我和黑姑領著大家到北面後山的竹林去捆紮一具竹筏,然後於晚間乘竹筏漂過去。從此地去往中道峰懸崖處,只能從北面後山的漢江順流而下才能到達。”張在根說道。
“那我們如何讓竹筏安穩地停在山洞下方的江面上呢?”葉茹柳問道。
“這懸崖並不是直接立於水中,他們之間有一條寬不到一米的河岸。我們在竹筏上栓一根長繩,到時候,我把竹筏撐到岸邊,上去幾個人將竹筏拉住就可以。”張在根答道。
“好,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按此計劃行動。”駱石印見計劃基本考慮周翔,便說道。
翌日子時,小分隊乘著張在根捆紮的竹筏,到達中道峰下面的江面上。
考慮到竹筏的承重能力和實際需要,施天濟和謝元沒有同行,兩人待在黑姑的家中待命。
此時的夜空,月色迷濛。南流的漢江水輕輕拍打著岸邊的岩石,發出微弱的聲響。
抬頭望去,中道峰傲然屹立在江面的西側。藉著微弱的月光,可以隱約看到位於中道峰峭壁上的那處山洞。
洞口呈規則的圓形結構,由於此時彎月偏西,洞口顯得黑洞洞的,整個中道峰如同一隻雄踞江邊的獨眼巨獸。
張在根手握一根長竹,將竹筏撐到靠近中道峰的江岸邊。黑姑、葉茹柳、駱石印、石朗等人依次登上岸邊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