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明媚的陽光越過東南方向的山頂斜斜地照過來,將整個山谷映照的光潔明亮。
幾隻斑頭大翠鳥從山谷西邊的森林中飛起,越過雪谷客棧的上空,向著東面的山頂方向飛去。
駱石印等人起床後,經過簡單的梳洗,去到前排房子吃早飯。
“各位朋友,昨晚可睡得好?我已經把早飯點齊了,快過來吃吧!”鐵壺頭早已等在飯桌旁,為大家點好了飯食。
大家坐下來,開始吃飯。
“鐵壺頭,起的夠早的!你和老施昨晚可把我折騰服氣了。你倆的呼嚕還真有的一拼!”謝元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顯然是睡眠不足。
“早起習慣了,一到這個點,我就睡不著,喜歡早起走走。”鐵壺頭因忙著往嘴裡扒拉飯菜,對謝元的抱怨毫無歉意。
“謝元老弟,俺昨晚打呼嚕啦?俺咋沒覺出來呢?你看還影響你睡覺,多不好意思!來,多吃個饅頭補補!”施天濟故意裝出一副十分歉疚的樣子。
“得了吧,老施,我看你這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這一路上你和謝元在一塊睡覺又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搞的謝元老弟睡眠不足,你能不知道自己打呼嚕?”石朗說道。
“就是,我看你和這鐵壺頭其實是一路貨色,他是真糊塗蛋,你是假裝的糊塗蛋。總之,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倆都是不折不扣的糊塗蛋。”謝元故意罵施天濟。
對於謝元的話,鐵壺頭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只顧埋頭快速吃飯,生怕飯菜被別人搶光。
施天濟同樣不在乎謝元說話難聽,他用力嚥下一口飯菜,滿不在乎地說道:“糊塗蛋就糊塗蛋唄,反正昨晚俺踏踏實實地睡了個好覺。不像有些人,翻來覆去睡不著。”
“謝元老弟,你還真得學學施大哥這種吃得飽睡得著的能耐,要不,你這身體哪能吃得消這長途跋涉呀!”葉茹柳對謝元說道。
“哎呀姐,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們倆一邊一個,圍著我,那真叫個鼾聲如雷呀!誰能受得了?”謝元滿臉抱怨。
“要按石朗兄弟所說,你跟俺在一起睡覺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應該早就習慣了才對。看來,不是俺打呼嚕的問題,而是你這適應能力不行,怪不得別人。”施天濟邊吃邊對謝元說道。
“照你這麼說,看來還怪我嘮?”謝元停止吃飯,臉上一副慍怒的表情。
“好了好了,謝元老弟,跟你開句玩笑,別當真,怪俺還不行嗎?以後俺打呼嚕的時候小點聲。”施天濟見謝元真的動了怒氣,趕緊說道。
“行了,老弟。人家施大哥給你賠不是了,趕緊吃飯吧。”葉茹柳開導謝元道。
“唉!但願能早一點走出這茫茫雪山,好讓我早一點擺脫來自兩個人的鼾聲。”謝元嘆息一聲,低頭吃飯。
說話間,大家吃完早晚,起身趕到櫃檯前結賬。
客棧的金掌櫃早已等在櫃檯後。他的身後還站著六七個身強力壯的彪形大漢。
“一共是十二兩銀子。”金掌櫃開口說道。
“多少?十二兩!你們這是黑店呀?吃兩頓飯外加住一晚上竟然十二兩銀子!”準備結賬的李如珠被金掌櫃的話驚得大睜雙眼。
這一路上,都是李如珠沿途利用他的特殊身份籌集費用並結賬。
“這位朋友有所不知,你們的住宿費和飯錢共一兩銀子。不過,你們的朋友鐵壺頭欠著客棧十一兩銀子未還。今天早上我遇到鐵壺頭,他說你們願意替他還錢。所以,兩者加起來一共是十二兩。”金掌櫃淡淡地說道。
“什麼?俺們啥時候答應替他還錢了?俺看你們這是敲詐!把爺爺俺惹急了,看不把你這黑店給砸個稀巴爛!”施天濟一聽金掌櫃的話,頓時發作起來。
金掌櫃身後的幾名彪形大漢見施天濟想鬧事,立刻紛紛從櫃檯下抽出事先準備好的鐵棍,衝到櫃檯外,將小分隊員圍住。
“老施,沉住氣。先問清情況再說。”石朗知道這種情況下,指揮使一般是不希望將事情鬧大,便對施天濟說道。
“鐵壺頭,你果真欠人家銀子?”李如珠問道。
“是……是。不過不是十一兩,是十兩。”鐵壺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站在質問他的家長面前一般低眉順眼。
“還有一兩的利息呢。”金掌櫃糾正道。
“好了,李參將,你就將銀子一併還上吧。我們還得抓緊趕路。”駱石印不想讓小分隊在這等瑣事上牽扯太多時間。
“可……可我這隻有六兩銀子了!”李如珠將口袋內的所有銀兩全部翻出,也沒湊夠十二兩。
“老施,剩餘的就由你破費一下吧。”駱石印對施天濟說道。
在南原誠時,施天濟曾經從春香客棧那位女掌櫃處拿了一大袋銀子,雖說後來他將銀袋子交給了竹林真舍的那位和尚,用於為竹青贖身,但他事先從那銀袋子中取出不少銀子歸自己所有,則是小分隊員們都知道的事實。
“遇上你這個喪門星,算俺倒了八輩子邪黴!”施天濟對著鐵壺頭惡狠狠地說道。
對於人稱鐵公雞的施天濟來說,一下子破費這麼多銀兩,那簡直比剜他身上的肉還難受。可既然指揮使已經發話,他又不得不服從。
施天濟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又將李如珠手中的六兩銀子拿過來,然後,將兩份共十一兩銀子猛地放在金掌櫃眼前的櫃檯上,用不容商量的口氣說道:“利息就算了。俺一共就這些。你愛要不要,不要拉倒!”優閱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