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小弟就是想讓你放鬆放鬆而已,別無惡意。”謝元被施天濟的大手捏著脖子,很是不舒服,他接著葉茹柳的話,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對施天濟說道。
“那還差不多。看在俺大妹子自為你開脫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施天濟說著,將扭著謝元脖子的手鬆開。
“哎喲,疼死我了。老施,你傢伙哪來這麼大勁兒。還真下狠手呀!”謝元用手揉搓著自己的脖子,呲牙咧嘴地說道。
“俺也沒用多大勁兒。就是這麼輕輕提了一下你的脖子。誰知道你這麼嬌氣。要不俺給你揉揉?”施天濟說著,把手伸向謝元的脖子。
“行了,行了,你饒了我吧。你要再給我來那麼幾下,我的脖子非斷了不可。”謝元將頭扭開,避過施天濟伸來的大手。
“謝元老弟,都說你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面對這江河妙境,何不即興作詩一首,以助雅興?”石朗說道。
“對對對,來一首吧。也讓我們見識一下你這大才子的風采。”葉茹柳也來了興致。
“面對這江面美景,我剛才還興致勃勃。可讓老施將我的脖子這麼一捏,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實在是做不出什麼好詩。不過,我給大家朗誦一首五言律詩《渡荊門送別》,好不好?”謝元略帶歉意地說道。
“行啊。反正俺啥也聽不懂。儘管朗……什麼來著?”施天濟很想聽一聽謝元的賣弄,搶先說道。
“是朗誦。”葉茹柳替施天濟將話說全。
“對對對,朗誦。趕緊來吧。”施天濟衝謝元抬抬手。
“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遊。
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
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
仍憐故鄉水,萬里送行舟。”
謝元並不在意施天濟毫無誠意的積極態度,他調整一下面部表情,忘情地將李白的這首情詩朗誦給大家聽。
“好——”謝元朗誦完畢,石朗、葉茹柳用力鼓掌讚賞。施天濟雖然什麼意思也沒聽懂,但受到石朗和葉茹柳高漲情緒的感染,也隨著鼓掌叫好。
“獻醜了。”謝元朗誦完畢,謙虛地衝大家拱一拱手。
“還別說,這首詩描述的意境還真有點像我們目前所處的環境。”石朗心有所感,說道。
“是啊,此刻要是皓月當空,月映江面,那詩中‘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兩句就更加貼切了。”葉茹柳接著石朗的話說道。
“‘仍憐故鄉水,萬里送行舟。’多好的詩句啊!遙想當年我坐船離家親人送別時的場景,真讓人感慨萬千啊!”詩中的意境勾起謝元對自己往事的回憶,他有些傷感地低下頭。
小船上立刻沉靜下來。謝元的感傷同樣也勾起石朗、葉茹柳和施天濟三人對故園、親人、往事的思念之情,三人或低頭不語,或眺望凝思。
是啊,自從踏上這荒僻的異國他鄉,千里征戰,出生入死。其間沒有任何故鄉親人的訊息。想必千里之外的親人、朋友也在牽掛著自己吧!
就在石朗、葉茹柳等人一路說鬧的同時,駱石印一直陪著李如珠坐在船尾。他知道李如珠依然沒有從喪父之痛中解脫出來,所以,駱石印並沒有加入自己手下的說笑中,而是陪著李如珠,同他進行一些簡單的交談。李如珠在交談中向駱石印介紹了一些關於綠澗江沿岸的風俗人情及地況地貌。
不知不覺中,小船進入一處寬闊的江面。
“二頭領,離雞龍山還有多遠?”駱石印感覺小船可能快到渡口了,便對專心划船的二頭領問道。
“快到了。前邊不遠處就是雲川渡口。從渡口登岸就到了。”二頭領答道。
“一路上辛苦你了!”駱石印對二頭領說道。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有將你們安全送達雞龍山,我回去才好向大頭領交差。”二頭領說道。
“大家振作一下,快到目的地了。”駱石印對自己幾位此時正無精打采的手下說道。
聽到指揮使的命令,石朗等人趕緊收拾自己的東西。
就在這時,從對面駛來一艘木板船,船上兩位赤膊的漢子正用盡全力地划船,以使他們的小船能在逆流中儘量行得快一點。
“朋友,不要往前去了。雲川渡口滿是倭國人。他們正在岸上抓人。上去一個抓一個。還是趕緊原路返回吧,免得被倭國人抓了,枉費性命。”見到駱石印等人所乘坐的小船,對面駛來的木板船上的一位漢子高聲對這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