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石印定眼望去,他立刻認出此人就是昨天在牙山鎮上衝李舜臣的母親喊話的那位胸前佩著家族紋章裝飾的倭國軍官。
這位倭國軍官先是在哨卡門前伸一個懶腰,並且將脖子用力左右扭了幾下,發出幾聲“咔吧、咔吧”的聲響,然後,兩眼一動不動地盯著葉茹柳走了過來。
“哎呀,這小鎮竟然有這樣的美人!”倭國軍官邊走便瞪著一雙色眯眯的眼睛暗自慶幸。
葉茹柳望著逐漸走進的明顯懷有歹意的倭國人,心內沉靜下來,“看來一場廝殺在所難免。”她暗暗判斷形勢。
“哎呀,這位長官,鄉下女人沒見過世面。打擾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就走。”二虎一看形勢不妙,趕緊跑到那名倭國軍官面前。
“巴格,滾一邊去!”那名倭國軍官抬手用力,將擋在他和葉茹柳之間的二虎扒拉開。
二虎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仰頭摔倒在地。
李如珠並沒有走過去扶起父親,而是和駱石印、石朗等人慢慢地圍到葉茹柳身邊。
“她,留下。其他人可以走。”那名倭國軍官說著,伸手去摸葉茹柳的臉蛋兒。
“動手!”駱石印一聲高喝。
聽到指揮使的命令,早已強壓怒火的石朗飛起一腳踢向那名倭國軍官。
那名倭國軍官的手還未碰到葉茹柳,早已被石朗力大勢沉的一腳踢中,他哀嚎一聲,整個身體被踢得飛出一丈多的距離,落入橋下滾滾洪流之中。
見指揮官被踢下水去,哨卡的倭國人紛紛從橋的各個位置向這邊湧來。
送糧的農夫被嚇得四散逃命。
石朗葉茹柳等人紛紛將事先藏在糧袋下的兵器抽出,向橋南側的山路上殺去。
橋南的倭國人立刻將幾人團團圍住,阻止幾人的突圍。雙方在橋南狹小的路面上展開了奮力廝殺。刺耳的刀槍碰撞之聲和雙方的喊殺聲混在一起,場面異常混亂。不停地有倭國兵被打下橋面,跌入水中。
哨卡北側的倭國人也高叫著挺槍向橋南側殺過來。
施天濟揮舞雙鐧,殺出重圍,來到停在橋南側的最後兩兩牛車前。只見施天濟將右手的鑌鐵鐧交到左手上,騰出右手,然後,用騰出的右手牽住最後一輛牛車上的牛韁繩,硬生生地將牛車在原地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後,用手中的鑌鐵八稜鐧重重地在牛屁股上砸了一下。
“哞——”被砸的公牛一聲長吼,玩命地拉著牛車向橋北奔去。
從橋北向橋南衝來的倭國人躲閃不及,在橋的中央部位,被飛馳而來的牛車衝得七零八落、非死即傷。躲避不及的倭國兵只得倉皇躍入水中,以免被撞。
“嘿、嘿、嘿……讓你們在老子臉上撒尿!”看到倭國人狼狽的樣子,施天濟禁不住發出得意的笑聲。他如法炮製,又將兩架牛車翻轉過來,衝向橋面上的敵陣。
三架牛車在橋面上頂撞在一起,橫擋在橋的中央,阻礙了橋北敵兵前進的路線。他們只得紛紛爬上擋在前面的牛車,然後向南側衝過來,這樣就大大延緩了他們前進的速度,為在橋南敵陣中拼殺的駱石印、石朗等人贏得了寶貴時間。
施天濟手持鑌鐵雙鐧,鐵塔般地站在橋南側中間部位,將從橋中間牛車上爬過來衝到近前的倭國人一一打到橋下。
“老施,不可戀戰,趕緊向南撤退!”打鬥中傳來駱石印的喊聲。
施天濟只得邊打邊退,趕過去和小分隊其他五人合兵一處,合力向南突圍。
三名倭國人揮舞刀槍將李如珠圍住。李如珠閃轉騰挪,將其中處在他正面的兩名倭國人擊翻在地。後面的那名倭國人趁其不備,挺槍向他刺來。
二虎本來正在手持從地上撿起的一名被殺的倭國人的一把長槍左擋右突,忽見一名倭國人持槍刺向自己的兒子。而自己的兒子正背對這名倭國兵,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的危險。情急之下,二虎丟掉手中的長槍,飛身撲向李如珠。倭國人的槍頭重重地刺入二虎的後背。
“爹,爹……”李如珠回過頭來,見父親的口中湧出鮮血,一名倭國兵正猛地將插入父親背部的長槍用力拔出,父親的身子隨著倭國兵的拔槍動作劇烈地抖動一下,臉上現出無比痛苦的表情,緊接著,這種痛苦的表情轉作欣慰的微笑。
“孩子,爹不願做漢奸……你要好好活著……”二虎氣息漸弱。
“爹——是孩兒糊塗啊!不該誤會你老人家!”李如珠將父親緊緊抱在懷中,淚流滿面。
那名倭國人身體稍作調整,又挺槍刺向毫無防備的李如珠。駱石印見狀,飛身騰空躍起,從背後將這名倭國兵的腦袋一掌擊碎。然後護在李如珠父子身旁。
“終於可以和……你娘……會面去了。爹……累了……”二虎躺在兒子的懷中,用微弱的聲音說完最後一句話後,頭無力地歪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