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一處較高的山頭,舉目四望,漫山遍野的金達萊花正開放地熱烈而絢麗。春天的山野一片生機盎然。這景象簡直很難讓人想象到眼前的國度竟是一個國土淪喪、國民慘遭塗炭的破敗之邦。
在那位嚮導的帶領下,石朗和葉茹柳走在趕往平壤的山路上。
望著眼前美麗的山中景色以及身邊健步如飛的心愛之人,葉茹柳心裡感到格外的輕鬆愜意。一切傷心與不快早已從心中抹去。
“茹柳,為什麼大家都稱你‘野玫瑰’?”石朗邊走邊問道。
“虧你還是堂堂錦衣衛千戶,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在我們鹽幫,每逢新幫主繼位,都要在新幫主的背上刺圖案。新幫主如果是男的,就在他的背上刺一條金蛇。如果是女的,就刺玫瑰。所謂‘女刺玫瑰男刺蛇。’”葉茹柳答道。
“真讓人充滿想象啊,一位漂亮的女幫主身上綻放著一朵絢麗的玫瑰花。”石朗故作感慨。
“那你就想象吧。”葉茹柳趁石朗故作陶醉狀之際,調皮地把手中剛剛摘得的幾瓣金達萊花的花瓣塞進石朗的脖子裡,然後嬉笑著向前面跑去。
兩人在山路上盡情地追逐打鬧,直到雙雙累地氣喘吁吁才停下來。
受到石朗和葉茹柳歡快情緒的感染,那名嚮導跟在兩人身後,笑眯眯地跑著,樂呵呵地看著前面的一對青年男女追逐嬉戲。
眨眼間,三人已經來到山底。葉茹柳忽然想起什麼,她對石朗說:“昨天我到龍源寺給你要解藥,那老方丈非常痛快,聽說了你的傷情後,二話不說,就把解藥給了我。此去平壤正好路過龍源寺,咱們是不是順路前去謝謝人家?”
石朗立刻答應葉茹柳。三人奔著龍源寺的方向趕去。
龍源寺坐落在龍源山的南麓,佛寺佔地約六萬多平米,寺內殿堂、廂房佈局嚴整,內有大雄寶殿、觀音殿、藏經樓、鐘樓、僧舍等各色建築。大門的兩側雄踞著兩座威風凜凜的石獅。整個寺廟顯得氣勢雄偉。
葉茹柳和石朗及那名嚮導在一名小僧的引領下來到大殿拜見方丈慧靜。
慧靜方丈身材高大,身披紅色袈裟,雖已年過六旬,依然紅光滿面。
“大師,謝謝你的解藥救了我的朋友!”葉茹柳雙手合十,躬身向慧靜方丈致謝。
“大師,多謝你的救命之恩!”石朗也趕忙向慧靜方丈施禮。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見到施主身體康復,老衲深感欣慰。兩位大可不必客氣。沒想到老衲最近幾天接連救了兩位大明友人,善哉善哉。”慧靜手拈佛珠,聲音洪亮。
“大師,不知你說的被救的另外一名大明友人是……?”聽了慧靜方丈的話,葉茹柳立刻警覺起來,她急切地問道。
“不瞞兩位施主,幾日前我寺中兩位小沙彌到鴨綠江邊放生,見一女子趴在岸邊的亂石之中,那女子身受箭傷,氣息微弱。兩位小沙彌趕緊將其揹回寺中。是老衲親自為其療傷。那女子醒來後自稱是大明的臣民,在船上被他人擊傷。”慧靜方丈耐心地講述救那女子的過程。
“此人可否還在寺中?”石朗隱約預感到了些什麼,便問道。
慧靜方丈的話語讓石朗和葉茹柳同時想到一個人——“花蝴蝶”。
“尚在後院禪房修養。”慧靜方丈答道。
“我們兩人也是來自大明的子民,還望大師引見一下那位女子。”葉茹柳說道。
“好吧,三位施主請跟我來。”慧靜說完,轉身向後院走去。
石朗和葉茹柳對視一下,彼此心照不宣。
後院是寺中的禪房。一位女子正在禪房前的花圃裡澆水。
“三位施主,此人便是。”慧靜領著石朗和葉茹柳及嚮導走進禪房,指著那女子說道。
那女子背對著走進來的幾人,沒有發現慧靜、石朗他們走進院門。
“花蝴蝶!”葉茹柳衝那澆花的女子大喝一聲。
那澆花女子身體一顫,立刻轉過身來。
葉茹柳二話不說,飛身向前,出掌向那女子劈去。那女子靈巧地側身避開,尋機出手還擊。兩人你來我往,在花壇邊的空地上大戰二十餘個回合。見目的已經達到,葉茹柳虛晃一拳,跳出陣外,衝石朗肯定地說:“錯不了,就是她!”
葉茹柳剛才突然叫一聲“花蝴蝶”,見那女子本能地轉過頭來,心中已覺得八九不離十,再透過和那女子交手,立刻看出:該女子出手的招式和前幾天前在丹東夜來香客棧前交手的那名蒙面女子的招式一模一樣。葉茹柳當即斷定:此人正是“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