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們從不稱阿隱為諸葛將軍。”
“這有什麼奇怪的,堂主是諸葛將軍,少主也是諸葛將軍,堂主下令不可稱少主諸葛將軍,以免混淆兩人身份。”
“原來如此。”肖辛夷秀眉微蹙,心中狐疑未減。
“來,副堂主,多喝幾杯,明日我們就要離開了,軍中可不許喝酒。”
明日就要離開了,肖辛夷心頭一跳,明日又是分別的日子。
“叔父還好嗎?”自從在凌峰一別,肖辛夷已數月未曾見過他了。
“我也很少見到堂主,聽千翼說這次攻打平城他打頭陣,受了些許輕傷。”說到諸葛浩初,伊蓉的酒醒了大半。
“叔父受傷了。”肖辛夷心頭猛然一震。
“輕傷而已,副堂主不必如此緊張,軍中有幾位醫術高超的大夫,現在無礙了。”
雖然伊蓉這麼說,可肖辛夷心中仍不放心,又尋到千翼仔細問了一番情況,得知確實只是輕傷才稍稍安心。
喜宴散去後已是深夜,肖辛夷和冷墨妍一起回郡守府,以往無論走到哪裡秦悠悠都與她形影不離,如今身邊突然沒有了有她,肖辛夷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因心中有事她席間並未飲酒,回到房間時諸葛清鴻已在等著她。
“辛兒,明天我就要趕往平城了。”
“我聽說叔父受傷了。”
“輕傷而已,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回去看過他,現在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我想見叔父一面。”
“好,我安排。”
諸葛清鴻沒有再問肖辛夷跟不跟他去平城,雖然他並不知道雙聖門一個江湖門派,為何會義無反顧的甘心被朝廷驅使,但他尊重肖辛夷的決定。
清晨中的號角聲聲高亢凌厲,旌旗上的落月兩個字隨風飄揚,在建河郡逗留了許久的落月軍終於出發趕往平城。
諸葛清鴻留下兩千人和千翼伊蓉一起鎮守建河郡,肖辛夷和冷墨妍在建河郡多待了一日,和落月軍拉開距離後趕往晏城,胡古月和秦悠悠欲與她們同去,被肖辛夷攔下了,胡古月已非雙聖門弟子,不能再與雙聖門並肩而戰,況且新婚燕爾,肖辛夷更願讓他們在建河郡過自己安穩的日子。諸葛清鴻讓華如江物色一間鋪子作為新婚賀禮送給兩人,憑著胡古月的一身醫術,兩人下半生定能琴瑟和鳴衣食無憂,倘若秦悠悠再生下一男半女,人生便得以圓滿,舉案齊眉情歸處,懸壺濟世飴兒孫。是肖辛夷送給他們最真切的祝福。
在晏城三十里外,肖辛夷見到了諸葛浩初,不過數月未見,原本精神矍鑠的武林盟主華髮叢生,身形瘦削。曾經便威儀不凡的氣度卻添了幾分從戰場上磨礪而出的凌厲。
同諸葛清鴻一樣,諸葛浩初並未強留肖辛夷在平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父子二人與秦震不同,他們是看著肖辛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也知她為蒼安山莊報仇的決心,況且江雲愷才是蒼安山莊覆滅的源頭,就連肖辛夷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恨落月軍多一些還是恨朝廷多一些。
風驚影一直在晏城外面等著,入夜時分才接到披星戴月的兩人。晏城果然與其他城郡不同,單就加高加固的城牆就已讓人望而生畏。坐鎮晏城的將軍是當朝皇帝的九叔,城中軍隊無論武器盔甲還是兵威之猛都不負皇叔名號天家威儀。在皇親貴胄面前雙聖門不過是個江湖門派,九皇叔自然不是這些江湖中人可以見到的,但因是皇帝親自下旨讓雙聖門中人協助守城,九皇叔還是派人將蘇仁一行人安排妥當。如今雙聖門今非昔比,已不再是當初只有不足千人的落魄門派,除去在各個城郡守著的弟子,單在晏城的弟子就有六千之多,且身著五彩衣衫的弟子佔四千有餘,毒聖門弟子修習的是毒術,追蹤隱匿術,是最實用的殺人術,說是以一敵百也不為過。醫聖門弟子雖然內力心法精妙絕倫,但就論上陣殺敵,卻是遠不及毒聖門弟子。
肖辛夷在晏城見到了當初被蘇仁護送的甘嶽,細問之下得知他已將在建河郡所發生的事上稟朝廷,皇帝看到奏摺後龍顏震怒,下令將各個城郡徹查,務必將潛伏的奸細一網打盡,然落月軍安排的人已在城中隱匿數年,如何能在一朝一夕間被識破。但各地郡守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還是斬殺了許多疑似落月軍奸細的百姓,在肖辛夷到達晏城之前,已處決了數十人,至於他們到底是不是奸細,只有被斬殺的本人才知道。
一時間半個安業國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被當做奸細給處死,至於那半個安業國的人,自然就是落月軍攻下的城郡,此時正享受著落月軍的保護以及賑災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