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遞來一包紙巾:“同學,你還好吧?”
我有些詫異地抬頭,撞進了一雙好看的眼睛裡。
是個眼熟的男生,但我一時半會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他關心地看著我,又把紙巾往上遞了遞:“我看見你好像很難受的樣子,還好嗎?”
“謝謝。”我接過紙巾。
“你需要去醫務室嗎?我可以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用紙巾擦拭著嘴唇,胃裡的灼燒感減輕了一些。
“我是27班的宋懷瑜,”他突然說,“如果你有什麼心事,或許可以和我說?”
“我是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陌生人也許更好敞開心扉。”
我看著他通紅的耳廓,一時無言。
回去的時候經過展示欄,我遲疑地停下腳步。
上面貼著上次月考年級前十的照片,宋懷瑜的照片貼在最前面,開朗的笑容被鏡頭定格。
我想起來了。
他是除了特優生以外經常佔據年級第一的人,也同樣是很多千金愛慕的物件。
一個優秀的,站在光裡的人。
那之後不知道是偶然還是故意,我經常會碰見宋懷瑜。
他在走廊上和我打招呼,笑得燦爛,在食堂坐到我的旁邊,和我說天說地。
我想對他冷漠,但是在黑暗裡的人是沒辦法抗拒光的。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我的生活。
我們會躲在無人的競賽教室裡,一起討論有難度的題,陽光傾灑在我們身上,他溫和眉眼看我,總是說著說著突然會臉紅,兩個人就一直對視,最後都轉回通紅的腦袋,還要辯解說是熱紅的。
他帶著我逃了節體育課,躲在籃球場場看別人打球。
他不知道從哪裡買來兩隻雪糕,遞給我一隻。
“姜遲,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啊?”
他眉眼彎彎地看我,眼裡是揉碎的光。
我咬著冰棒,聞言怔住了。
曾經我想考個好大學,學個賺錢的專業,賺好多好多的錢,在大城市買一套房子,和奶奶一起住進去。
但是奶奶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
我垂下眉眼:“我不知道。”
我想報仇。
他說:“沒關係,未來我們可以慢慢想,但你考不考慮規劃裡再多一個我啊。”
遠處的籃球砸在地上,不斷地彈起來又落下去,聲音很響。
我的心跳和籃球同頻。
最後冰融化了,全流到手上凍得我一哆嗦。
我很沒骨氣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