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晚都是看不到星星的，這幾年人們才對霧霾這個詞有了印象和概念。
當月亮也被雲層遮擋後，米岸·五彩城附近一處垃圾回收站成為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暗角落。
幾個光點彷彿螢火蟲在空中有節奏的明暗生滅，那是尼古丁在空氣中燃燒的火光。
“頭，又來一車。”
“嗯，叫弟兄們準備開工！”男人把菸頭扔地上，用腳尖踩上去擰了兩下。
防毒面具、膠皮手套、高筒膠皮鞋、環衛服、特殊材質前揹包，還配有類似九齒釘耙的制式武器，這是公司配置的六件套。
今天這個垃圾點的弟兄有3個，其他點也有人蹲守，沒辦法公司人手緊缺，招不到人。
他們這行叫垃圾資料收集智選，業內俗稱IT資訊清道夫，雖然有些不太理解和友善的人士稱他們為IT屎殼郎。
whatever（無所屌謂）。
其實就是接一些IT大廠的單子，為其提供友商一些內部有參考價值的商業資訊。
別看聽上去不光彩，但入門門檻還是不低的，不光需要持之以恆的毅力、重複勞動的體力，還需要具備全方位的IT知識儲備，否則大字不識一個，入寶山也會空手而回。
當然了招聘要求有一條：有鼻炎者優先考慮。
其實他們獲取一些IT公司內部資訊的手段非常多，比如假意打入內部、藉機認識目標公司員工進行套話、收買資訊賺差價等等，清道夫是最無奈的選擇。
沒辦法，誰讓彼岸這踏馬狗屁公司這麼特殊呢！
打入內部根本打不進去，之前好不容易集全公司之力，終於有個小子進去了，結果肉包子打狗，給老闆氣的哦。
而且套話也MISS，他們發現這幫彼岸員工有一個算一個很是忠誠和警覺，一聊彼岸相關話題，對方立馬警覺，就像腦袋裝了警鈴一樣。
想要收買，嗯怎麼說呢，就彼岸員工這福利待遇，他們給出的誘惑在人家眼裡也沒啥競爭力，只要腦子沒抽都知道怎麼選。
物以稀為貴，誰讓與彼岸有關的資訊在他們業內價值可是跟BAT統一等級的。
因此，這兩個月以來他們天天守著彼岸附近的這幾座垃圾站等待有緣的資訊，
他們這行的性質跟銷售差不多，有的時候除了實力更看運氣，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
就這樣，還踏馬有同行，這世道，真是幹哪行都不容易啊。
見一輛垃圾車緩緩準備“卸貨”，男人回過神來。
他緩緩舉起的手就像發令槍，後面三個小弟開啟米麵具上的小型照明燈，彎腰下蹲抬頭，各就各位。
嘩啦啦！
這是財富在向他們招手的聲音。
看到老大的手向前招了招，身後三人嗖地衝了出去，十多米遠的陰影處也有幾道身影如離弦之箭襲來，那是他們的同行。
這裡是他們這些“淘金者”每天的必爭之地。
先讓弟兄們衝鋒，作為頭領的男人很是沉穩，先是非常虔誠地雙手合十衝垃圾山拜了拜，然後在頭胸和雙肩比了個十字，東西方保佑加持後，方緩步上前。
垃圾站的兩名真·環衛工卸完車後，只是瞅了眼這幫神經病，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顧自接著幹自己的活，驅車離去。
畢竟這年頭還有人給他們錢去翻垃圾，翻完還幫著整理好，有這好事誰吃飽了撐的節外生枝。
垃圾車上的司機對同伴感慨，“哎，現在生活不易啊，看著這些人，感覺咱們的工作還算挺好的。”
“不過他們撿空瓶廢紙啥的有這麼賺錢麼？每天給咱們人手一百，加起來都剛快趕上我一個月工資了。”
“可別說，我聽說魔都那邊有人靠收垃圾都成為億萬富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