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男子的這一撞,不僅僅打破了整個茶樓中,各種歌頌李銘的‘節奏’,更是直接撞擊在了鍾玉婷的心坎上。
猛然間···她似乎從那種自己編織的悽美夢幻中,稍稍清醒了幾分。
由她自己編織的李銘完美的形象,悄然的剝落了些許,恍惚可以看見,那剝落的斑駁背後,暗藏著的陰暗和不堪。
鍾玉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恍恍惚惚回家的。
這天晚上,她不斷的做著噩夢。
疤臉男的那張可怕的臉,反覆的出現在她的夢中,甚至化作惡鬼向她索命。
鍾玉婷也是修士,雖然還在煉氣期,屬於煉精化氣,卻早已不易入夢。
如今這般噩夢頻繁,只能說明她心中已然有了魔怔。
冬陽城的某個角落裡,林溪為某個表演良好的演員‘結賬’。
然後叮囑對方,遠離冬陽城,三年內都不可再回來。
這件事,並不是林溪瞎編的。
一年前,就在範城,李銘確實出手,將一俊秀男子的容顏毀去。
而且是當眾為之。
隨後,卻又安排人,悄悄的將這男子,伏殺於荒野,無人知曉。
只是原因,卻並非是爭風吃醋。
而是因為,這俊秀男子,仗著容貌之便利,誆騙一些可憐的青樓女子,將她們的皮肉錢詐來,滿足自己的奢侈私慾。
李銘得知後,便當眾毀了這男子最為得意的容貌。
以此為懲戒。
若無隨後的伏殺荒野,也算是懲奸除惡,為民請命了。
李銘當然算不得好人!
也不是純粹的壞人。
他只是一個偽裝極好的俗人。
修行者與天爭命,但是天是什麼?
對於大多數底層修士而言,飄渺無蹤,根本看不見摸不著。
歸根結底,還是要爭取資源,爭取各種超出尋常的待遇。
李銘求名,為了名聲甚至埋葬了自己,就是因為名可以為他帶來利。
他代表李家,代表大河劍宗,在俗世行走,留下美名,等他回到家族,回到宗門,也會被高看一眼,然後獲得更多的支援和幫助。
這就是他的根本目的。
“現在鍾玉婷對李銘的絕對印象應該已經在瓦解,只要不斷透過各種渠道,加深這種瓦解,李銘這邊的文章,便已經做得足夠了,無需再過深入,顯得刻意。”
“接下來,就是扭轉‘魏凌峰’在她心中的印象。”
“青梅竹馬很難走到一起,歸咎其根本原因,在於熟悉感。對於許多對未來滿懷期待的人而言,這種熟悉感是‘絕望’的,彷彿一眼足以看到頭。”
“魏凌峰滿足於這種習慣和熟悉,所以他離不開鍾玉婷,覺得自己的將來,就和鍾玉婷捆綁在一起。而鍾玉婷則是不甘於這種習慣,她希望得到更多,所以當遇到李銘這個全面超越魏凌峰,並且充滿神秘未知的豪門公子時,便輕易的捨棄了魏凌峰。”林溪行走在冬陽城的街道上,周圍是車馬行走,行商叫賣的聲音。
無論這座城市剛剛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對於這些普通人而言,都不過是剛剛過去了普通的一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