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眯起眼“嘖”了聲,不露聲色的往阮瑜身前一擋,玩味似的勾起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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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瑜的反應有點兒慢半拍,看賓客們情緒比較激動才明白過來被人誤會了。
她是侯夫人,但不是西涼侯夫人,是汝南侯夫人。
“哎呀侯爺什麼時候娶妻的,怎麼也不告訴咱們一聲?可惜沒喝上侯爺的喜酒,不知會不會補請一輪?”有官員開玩笑。
“是啊是啊,不知夫人是哪家的千金?”朝中多少大人想將女兒嫁給西涼侯,沒想到已經被人搶先,真可惜。
賓客們心思各異,揣度著侯爺這場婚事對其立場的影響,但臉上都笑嘻嘻的表示恭喜。
唯有一個人例外。
從一開始,阮瑜跟在陸野背後出現的時候蕭元吉的臉色就很難看,現在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他坐在位子上散發著低氣壓,卻沒有人注意他。
包括阮瑜。
她現在正仰頭看著陸野,小聲說著什麼。而陸野上身往前傾,因為背對著他,他看不見陸野的表情。
兩個人的氣氛看起來十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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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看大家好像誤會了。”阮瑜和陸野來到屏風處,右側有一道隔斷的門,這樣大部分賓客的視線就會被遮擋,他們可以放心大膽的說話。
“你跟他們解釋一下?”阮瑜提議。
陸野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什麼。
“侯爺?”
陸野黑漆漆的眼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唇抿著,像是不太開心,直起上身興致缺缺點了個頭:“行。”
話音剛落,旁邊忽然多了一個人。
蕭元吉抓住阮瑜的手腕把她一拉,冷笑:“公主是要當著本侯的面偷人嗎!”
阮瑜直接被拽的一懵,腦子不太跟得上,踉踉蹌蹌的被蕭元吉拖著往前走。
“大家別弄錯了,這是汝南侯夫人,不是他西涼侯夫人。”蕭元吉側過臉來看著阮瑜,嘴角掛著嘲弄的笑,捏住阮瑜的下巴逼迫她張口,“夫人不該說幾句解釋解釋?”
他語調裡帶著脅迫的意味,惡狠狠的。
阮瑜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羞恥。
在場這麼多朝中大員以及夫人,這麼多雙眼睛看笑話,看蕭元吉是怎麼發瘋怎麼拽著她丟人的。
夠了,真的夠了!
“蕭元吉你放開!”阮瑜的眼睛很紅,身體微微顫抖,她咬著牙一字一頓:“你給我滾。”
“滾?”蕭元吉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拽著阮瑜的那隻手加重了力道,瞪著她吼:“你叫老子滾?老子滾了好讓你跟他雙宿雙棲是不是?你成天在家擺張冷臉跟他倒是有說有笑的!想讓我滾?我跟你拜過天地的我憑什麼滾?要滾也是他!”
蕭元吉最後一句是暴吼出來的,震的阮瑜耳膜都疼。
不止是耳膜,手腕疼得像是要斷了,心裡一陣陣發慌。
她不是怕蕭元吉,她誰都不怕。她怕的是往後幾十年的未來,她要跟這麼個人糾纏著。她一腳踩進了深淵裡,以後就再也上不來。
她有點兒喘不上氣兒了。
阮瑜按著胸口,一陣陣倒抽涼氣,眼角縈著淚水。腳底發軟,頭暈目眩。
蕭元吉依然暴跳如雷,可是她聽不太清楚了,也看不太清楚了。聲音和視線都模糊了。她覺得這樣挺好。
起碼不用再眼睜睜看著自己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