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清湯麵端上桌,沈鳶先是看了一眼臉上髒兮兮,已經快要看不出原本面貌的樓述,嘆了口氣。
才一個晚上,本來還是南風館頭牌的男人就被她折騰的跟個乞丐一樣,這個男人還一直跟著她,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樓述,把你的臉擦擦,髒。”沈鳶從袖子裡抽出一條帕子,放到樓述面前。
樓述搖頭,“我要和你一樣。”
沈鳶把臉塗成這樣是為了偽裝,她現在還不想回府,也不想去找楚漓,只想先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
沈鳶也不管樓述的想法了,垂頭自己吸溜著麵條,嘴巴塞得鼓鼓的,光是看著她,樓述都覺得自己要飽了。
兩人吃碗麵之後,樓述還真給沈鳶買了兩串冰糖葫蘆回來。
沈鳶看著樓述把最後兩個銅板也花了出去,開口安慰道:“錢總是會花光的,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也看開點。”
就如同她昨天那般,出賭場抱著幾萬兩銀票出來,進了南風館之後,又是一文不剩。
隨後沈鳶又把視線落在樓述抱著的那件嫁衣上,樓述似是察覺到她的心思,拿衣袖擋住她的視線,不許沈鳶再打當掉嫁衣的注意。
沈鳶不滿撇嘴,樓述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我能養得起你。”
沈鳶以為樓述又要像上午那般,為了十個銅板辛苦地搬來搬去,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忽地,沈鳶看到一隊官兵似乎是在搜查什麼,一直往這邊過來。沈鳶下意識地就以為是來找她的,連忙拉著樓述躲到一個小攤後面。
但是當那些官兵靠近的時候,沈鳶才發現領頭的竟然是個熟面孔。
“趙顯哥哥?”沈鳶疑惑,趙顯帶人在找誰?
趙顯扇著手裡的孔雀羽扇,不耐煩地擦了擦臉上的汗,指著兩邊的街道,吩咐道:“你,帶隊去那邊,還有你,再帶幾個人去這邊,剩下的繼續跟著我。一有世子爺的訊息,先回來稟報,都不許輕舉妄動!”
聽到“世子”兩個字,沈鳶的眸光黯淡下來,伸手捂著自己的耳朵。
從昨天起,她好像就學會用這種方法去逃避一些事情了。
只要聽不見,就不會再去想那些難過的人和事了。
樓述也注意到沈鳶的動作,這一刻他真的很想把沈鳶抱進懷裡,但是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
“他們走了。”樓述抬手,將沈鳶捂著耳朵的手拉了下來。
但是沈鳶的情緒再不如剛才那般高興了,就連冰糖葫蘆都是吃完一半就扔了,心事重重地在街上走著。
有些煩心的事她不想去想,但是卻不得不去面對。
剛才趙顯竟然是在尋衛衍,衛衍不見了嗎?那衛衍會去哪呢?
沈鳶想的出神,都沒有注意身邊一直跟著的樓述忽然不見了。
街角的巷子裡,柳宿單膝跪在衛衍面前,“世子爺。”
“你今晚易容成我,製造出城的假象,傳出訊息,說我回邊境了,晚些時候我會親自寫信給父王。府中的所有事情從今日起,交給徐側妃和衛洵打理便好……咳咳!”說到最後,衛衍的聲音完全啞了,重重地咳嗽像是要將他的聲帶扯斷一般。
雖然能將面貌易容成樓述的模樣,但是因為不能像柳宿那般變換多種聲音,所以他不得不服用一些改變聲音的藥物,那些藥的副作用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