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慢慢泛起微光,楚漓看著面前跪著的人,皺眉問道:“還沒尋到嗎?”
其中一人回道:“郡主去了煙柳巷,先是去了賭莊,然後又去了……去了南風館,從南風館出來之後蹤跡就斷了,沒有人再見過郡主了。”
楚漓鬆了口氣,看來是沈鳶自己把行蹤隱藏起來,不想被人找著了。
他也不想把沈鳶逼得太緊,昨天沈鳶那副樣子,讓他太心疼了。
他從未見過那樣絕望的師妹,像是將她逼上了懸崖,若是他和衛衍再上前一步,她或許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再加派人手去找,找到之後暗中保護便可,不用露面。”
“是。”
一個小廝跑了進來,對楚漓道:“漓小王爺,陛下宣您進宮。”
楚漓嘆了口氣,現在不管是沈鳶還是衛衍,都找不著人影。昨天的事情終究是走漏了風聲,雲景帝肯定也知道了,他還得幫這兩個任性的人斷後。
雖說他可以把所有的錯都推到衛衍身上,但是對於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情並不喜歡。
而楚漓心裡惦記的兩個人此刻正在一家當鋪門口僵持不下。
“不當。”
“必須當!”
樓述懷裡抱著沈鳶昨日換下的嫁衣,怎麼都不肯鬆手,沈鳶也拽著嫁衣的一角,怒瞪著樓述。
“不當的話,咱倆今天就沒飯吃!”沈鳶恐嚇道。
樓述嘴唇緊抿,雖然他不喜歡這身嫁衣,因為沈鳶穿著這身嫁衣要嫁給楚漓,但是這嫁衣是沈鳶親手繡的,他怎麼捨得當了賣錢。
“你們兩個臭乞丐在我店門口做什麼?還不快滾,打擾老子做生意,晦氣!”當鋪的掌櫃拿著掃帚出來趕人。
沈鳶氣著對樓述道:“反正你要是不當,就別跟著我了!”
說罷,沈鳶鬆了拽著嫁衣的手,轉身離開。
樓述追了上去,拉住沈鳶,沈鳶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樓述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哄哄沈鳶,但是他又不能一次性說太多話,抿唇看了沈鳶好一會兒。
沈鳶輕哼一聲,道:“現在我不是郡主,你也不是南風館的頭牌,咱倆都沒錢,不想餓死就得賺錢,嫁衣這種花裡花哨的東西當了就當了,我都沒有捨不得,你這麼寶貝做什麼?”
“讓讓讓,別擋著!”
後面兩個扛著木頭的工人衝著樓述和沈鳶嚷嚷道,樓述連忙將沈鳶拉到一邊,以免她被撞到。
樓述順著看去,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正在搬運木材,不過看上去似乎人手不夠的樣子,那工頭正氣急敗壞地衝著那幾人罵。
樓述心中有了主意,他看向沈鳶,忽地道:“我養你。”
今日正好是城中趕集的日子,來往的人比尋常更多,耳邊嘈嘈雜雜的,樓述的那句話在沈鳶耳中就顯得有些模糊。
沈鳶不確定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樓述低下身子,在她耳邊道:“我養你。”
沙啞乾澀的聲音聽得沈鳶耳朵有些癢癢,沈鳶看著樓述半天說不出話來,神色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