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經常洪水氾濫,內運河的堵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河床抬高,臣女覺得在開鑿內運河的同時,拓寬河道也是迫在眉睫。”
“將內運河繼續開鑿至南北貫通,分支河流連線其中,一通百通,最後注入大海,一勞永逸,百年之內都可不再為南澇北旱所困擾。”
雲景帝的腦海裡已經隨著沈鳶的話有了一條南北貫通的大運河的藍圖,若是真的能做到像沈鳶所描述的這般,他的帝王史冊中必會因此而增添一筆輝煌。
“郡主這話說的太過簡單,想要打通南北,這得多少時日才能成功,而且中途若是出現什麼其他的天災,必然會功虧一簣。”秦太師哂笑道。
幾個固執保守的老臣也紛紛點頭,“是啊,還是開倉放糧,撥些賑災物資過去吧。”
“就是啊。”
這些老東西都過慣了奢侈無憂的生活,不希望有任何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所以對沈鳶的提議甚是反對。
沈鳶側眸看去,目光森涼,道:“住在越江的百姓不少,開倉放糧只是安撫之計,永無止境的開倉放糧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若是不能治標治本,這條越江遲早要成為大明國的致命傷!”
“父皇,兒臣認為師妹的方法值得一試,開鑿南北運河不僅能夠治理水患,也能貫通南北交通,發展船廠。”衛漓出列說道。
他並不僅僅只是站出來維護沈鳶,同為蕭南山教出來的弟子,他也能看到這條運河若是打通之後的價值。
雲景帝當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但是秦太師說的也不無道理,開鑿南北運河,人力,物力,財力缺一不可,更甚至期間還可能會遭遇誰都無法預測的天災。
這個險他該不該冒?
沈鳶端端正正地跪坐在龍案側,挺直腰桿,目光理智平靜地對雲景帝道:“陛下,與其毫無條件地向越江百姓開倉放糧,不如就僱傭他們來開鑿運河,適當利用他們的勞動力,不需要沒日沒夜的做工。越江百姓多數都是農戶,他們的糧食每年收量也可觀,我們大可以讓他們每日做工半日,另外半日再讓他們回家種地,他們的工錢依照他們每年上交的糧食產量來定,這般就可以為國庫大大節省成本。”
“同樣的,如果他們糧食產量不達標,也可以開鑿進度來抵扣,這個平衡點陛下可以之後交給戶部來制定。為了鼓動百姓的熱情,防止他們半途懶散,陛下也可以用適當減稅的方法來激勵他們。”
“為了讓百姓知道他們所做的將會是流傳千古的大事,臣女建議開鑿計劃應派一位皇子負責。”
最後這一點,沈鳶也是在為衛漓鋪路,只要衛漓接下這門事,將來必然功績累累,儲君之位也是囊中之物,哪裡還有衛晟什麼事。
衛晟不是喜歡藏她姐姐那裡嗎?沈鳶就要他什麼也做不了!
沈鳶一口氣說完自己的計策,大殿下有反對的,也有贊成的,一時間吵得不可開交。
雲景帝垂眸看著桌案上的畫,這麼大一個工程這時候開工,必須萬分謹慎才是。
“陛下,臣有話想與您單獨說。”就在雲景帝搖擺不定時,衛衍忽地出列,對雲景帝道。
雲景帝眼中似是泛起了一抹輕笑,對其他人道:“準了。”
除衛衍之外,所有人都被退出大殿,一群人在大殿門口吹冷風,不過站隊也甚是明顯。
秦太師領著一幫老頑固站在左側,而沈鳶和衛漓與一些年輕大臣則是站在右側,兩方都沒有給彼此好臉色看。
“哼!”秦太師目光陰寒地看了一眼沈鳶,冷哼一聲。
衛漓擋在沈鳶面前,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秦太師,秦太師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