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衍在白馬寺這一住,便住了半個月,不管長安城裡如何亂,他都打算先躲著,反正一個月之內再怎麼亂也亂不到他身上。
相反的,衛晟和秦家那一邊應該已經急的眉毛著火了,衛衍倒是喜聞樂見。
他站隊衛晟,一方面是因為父王的命令,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去還當年皇后和秦太師對他的情誼。
衛晟算不上正人君子,但是卻能玩弄帝王權術,正是因為從小與他一起長大,所以衛衍才覺得沒有哪位皇子比衛晟更適合儲君之位。
“要兩條。”兩根白白淨淨的手指伸到他面前,沈鳶手裡拿著一根削好的枯枝對衛衍道。
衛衍回神,接過樹枝,笑著道:“兩條夠嗎?”
“白馬寺後山的這條溪水裡的魚都很肥的。”沈鳶點頭,應道。
衛衍脫了鞋襪,撩起褲腿和衣襬紮緊,一腳踩進清澈的溪水裡。
天上的陽光透過頭頂茂盛的枝葉間隙灑下,溪水波光粼粼,斑駁的光影在衛衍的身上躍動,沈鳶坐在岸上託著腮,看著很是滿足。
“衛衍,左邊!要左邊那條!”
“怎麼這麼大!這裡的魚吃什麼長大的?”
與此同時的白馬寺山腳下,一陣馬蹄噠噠,一道墨藍色的倩影從馬背上翻下來,還不忘把馬背上的那杆銀槍也帶下來,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青兒原本還在和門口的小沙彌聊著一會兒下山採購的事情,忽地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欣喜道:“大小姐!”
來人正是一路匆匆,從邊境趕回長安的忠義侯,沈虞。
沈虞因常年習武的原因,身形比一般的女子高挑一些,五官與沈鳶有四五分相似,但是她又習慣刻意用妝容去掩蓋幾分女態,眸如寒星,氣勢凌厲,英氣十足。
“鳶兒呢?”沈虞先是回了長安一趟,聽到長安城的那些傳言,二話不說拿上長槍便殺到白馬寺來。
“在後山和世子爺抓魚。”青兒老老實實地答道。
青兒掃了一眼沈虞手中拿著的銀槍,有些擔心一會兒會出什麼事,正想再勸勸沈虞。
“鳶兒的藥還剩幾顆?”沈虞正要離開的腳步忽地一頓,轉頭問道。
提起此事,青兒便正了幾分神色,聲音有些沉,“只剩一顆了,二小姐還在等蕭國師過來,但是也不知蕭國師何時會來。”
沈虞沉著臉,提著長槍便往後山的方向走。
沈虞心裡想著,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當初說什麼都不會心軟地答應沈鳶,把她送到衛衍身邊。
和秦凝香的賜婚聖旨都下來了,還敢瞞著鳶兒,他是想娶了秦凝香之後讓鳶兒做妾嗎?!
沈虞手中的銀槍泛著寒光,眸光明明滅滅……
而衛衍和沈鳶兩人正在溪邊架著火烤魚,衛衍丟了那一身紅衣金冠之後,跟著沈鳶玩了半個月,也自在的有些樂不思蜀,秦王世子該有的儀態都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