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雨如沈鳶所說的那般,並沒有下很久,不過半個時辰便停了。
昏昏欲睡的沈鳶被衛衍揹著,沈鳶能感覺到衛衍身上的涼意,畢竟他身上溼淋淋的還在山洞裡吹了半個時辰的冷風,但是沈鳶此刻趴在衛衍背上卻覺得很安心。
沈鳶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青兒也帶著一眾僧人終於找到他們,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第二天,沈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了房間,她猛地坐起來,昨晚……她在做夢嗎?
沈鳶剛想動,腳踝上就傳來一陣刺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別亂動!”衛衍剛進來便看到沈鳶拖著她那隻傷腳要下床,大聲喝住她,“昨天我跟你在一塊那麼久,你怎麼不說你腳傷了,要不是青兒給你換衣服的時候發現了,你就打算一直忍著?”
衛衍坐到床邊,手裡還拿著一瓶藥酒,抓著沈鳶的傷腳放到自己膝蓋上,“忍一忍。”
沈鳶下意識地便把腳收回來,縮到被子裡蓋得嚴嚴實實的,衛衍才剛開啟藥酒,皺眉看著沈鳶,道:“化不開淤血,到時候有你受的,你別現在和我講你害羞。”
沈鳶把大半個臉鎖緊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聲音悶悶地道:“世子不需要做這種事情。”
給她揉腳這種事情根本與他秦王世子的身份不相配,她又怎麼忍心……
衛衍像是看出沈鳶心中所想,突然道:“現在的我只是衛衍而已,從我昨天脫下那身紅衣開始,就和你站在的是同等的地位上。”
“這樣的話,是不是就有資格說愛你了。”
沈鳶看著衛衍,他為了她放下長安城的事,跑來陪她,還願意放下世子的身份,只為了能有一個說愛她的資格。
衛衍見沈鳶不說話,心中有些鬱悶,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都是我不知道的,我也沒有刻意去派人查。所以我不知道你過去的十四年裡都遇見過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現在起,我等你親口告訴我。”
沈鳶只覺得眼前淚水湧上,想要開口,卻怕自己一說話眼淚就落下來。
“住持說你每年都會和你師父在白馬寺小住一段時間,你很喜歡這裡嗎?”衛衍一邊問著,一邊掀開被子把沈鳶的傷腳抓出來,容不得她拒絕。
“喜歡。”沈鳶點頭。
“你師父是什麼人?你身上的這些本事都是和他學的吧?”論學識,沈鳶不輸科舉進士,她手上還有南疆的幻蝶,會看天象,擁有超脫世俗的心態,能把沈鳶教導至此的,必然不會是什麼凡夫俗子。
沈鳶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說出一個名字,“蕭南山。”
沈鳶說出這個名字之後,衛衍給她揉腳的手突然大了一份力道,疼得沈鳶直飆淚,“疼!”
衛衍連忙鬆了手,給她呼呼了兩下。
他怎麼都沒想到,沈鳶竟然會是蕭南山的徒弟。
南疆行蹤不定的國師,世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但偶爾會傳出一些他的訊息,卻也沒人見過他。
沈鳶怎麼會和這種怪人扯上關係?
“所以你離開長安七年,都是同蕭南山在一起?”也談不上吃醋,畢竟這個蕭南山是老是少他都不知道,只是有點羨慕這個人能陪著沈鳶長大吧。
“嗯,和師父一直在外遊歷!”一提到在外面的事情,沈鳶眼睛都亮了,語氣裡說不出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