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算了,不說了,下棋,不下棋真能讓人瘋掉。”
棋剛擺上,電話又響了,是省裡打來的,保密電話,問袁波:“省人大或省政協,你選擇哪兒?”
“我哪也不走!”袁波猛地扔了電話,轉身一把掀了棋子,喘著粗氣說:“拿袁小安逼我,你們還算是人嗎?”
馬其鳴不知道袁波書記是罵他還是罵電話裡的人,總之,事情已非常嚴重了。
第二天,袁波書記打電話給他,語氣堅定地說:“該怎麼查就怎麼查,不過有一點,要是因了童百山毀掉三河的經濟,我饒不了你!”
事情就那麼巧,就在那天晚上,唐如意突然打電話,說想見他,在牧羊人家等他。馬其鳴以為她開玩笑,想想又覺不是,匆匆趕到牧羊人家,窗前的臺子前,果然有一個如夢如幻的影子。
他們寄給梅涵的,就是在牧羊人家偷拍到的照片,背景很模糊,但兩個人說話的樣子卻很蜜。
“那……那些呢?”梅涵指著另一堆照片吼。
“這你還看不出,電腦合成!”馬其鳴也讓心裡的火給激怒了。
“電腦合成?”梅涵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要拿照片細看,馬其鳴一把打掉那些照片,“這種東西你還看,不怕髒了眼!”
梅涵忽然間傻了,自己多聰明一個人,咋連這都想不到?
平息掉後院的火,馬其鳴緊著往回趕,梅涵不讓他走,說怎麼也得慶祝一下。“慶祝什麼?”馬其鳴一臉不解,他讓妻子的反覆弄得有些遲鈍。梅涵一臉討好相,聲音嬌滴滴地說:“慶祝我們破鏡重圓啊!”
馬其鳴真是拿她沒辦法,不過,這次他真的沒時間。坐在車裡的馬其鳴苦苦一笑,想想這場鬧劇,心裡止不住地感慨,這種手段,他們也想的出。
車子在路上飛馳,馬其鳴的思緒也在一浪接一浪地翻騰,其實,那晚他跟唐如意談的,正是關於三河投資的事,這也是馬其鳴急於見到唐如意的原因。他跟袁波書記保證過,決不會因為童百山,就讓百山集團垮掉,必要的時候,可以採用收購或兼併。沒想話說一半,唐如意便搖頭,說她更看好新疆,接著她便大談到新疆去的感受。馬其鳴再三懇求,一定要唐如意把視窗選在三河,情急之下,他忽然抓住唐如意的手,說:“就算幫我一把,好嗎?”唐如意發出細微的顫,怔了一會兒,輕輕抽出自己的手,頑皮地一笑,說:“憑什麼?”
馬其鳴讓她問得,忽然有些慌亂。
是啊,憑什麼?
剛到三河,馬其鳴就聽到訊息,成名傑死了。
屍體是在昌市往西的野馬灘上發現的。野馬灘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戈壁灘,偶爾除了有駱客子過往,平日很少有人煙。老曾他們趕到時,屍體已經腐爛,發現屍體的是戈壁灘上的一位狩獵者。經法醫鑑定,成名傑是被人勒死後拋屍荒野的。離屍體五米遠的地方,丟著兩塊假牌照。很顯然,成名傑一跳上假軍車,便被對方殺害,然後棄屍逃跑。
這已是第二條人命,馬其鳴心情很沉重,真不知道接下去還會發生什麼。他要求李春江務必提高警惕,切不可再給對方可乘之機。李春江傷感地嘆氣道,眼下這形勢,真是防不勝防。李春江的神情有些灰暗,說話遠不如以前那麼自信。
馬其鳴暗自疑惑,李春江這是怎麼了?馬其鳴並不知道,就在他家後院起火的同時,李春江也遭遇了同樣的尷尬。那天李春江剛到吳水,本來是想再會會李欣然的,沒想護工玉蘭隨後打來電話,讓他立即回去。他趕到醫院,葉子荷捂著鼻子哭,傷心欲絕的樣子,任憑李春江怎麼問,就是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後來還是護工玉蘭猜測:“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
護工玉蘭這才告訴馬其鳴,有個外地女人上午來過,跟葉子荷談了一個多時辰,走後,葉子荷就成了這樣。
外地女人?李春江更感蹊蹺,這事怎麼越聽越糊塗。他抓住葉子荷的手,緊問道:“子荷,告訴我,到底是誰?”葉子荷仍是搖頭,淚從眼眶裡湧出來,溼了一臉。
根據護工玉蘭的描述,李春江仔細想半天,忽然,楚丹的影子跳了出來。前些日子,李春江收到過幾條簡訊,寫得很纏綿、很傷情。當時還以為是搞簡訊詐騙的,沒理。又是幾天後,他一晚上連線了好幾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接通,對方不說話,掛了,對方又很快打過來。李春江按對方號碼打過去,對方卻不理。號碼顯示對方是南方沿海一帶的,具體哪個城市,李春江也搞不清。這陣聯想起來,就斷定這女人是楚丹。她來幹什麼?李春江頓感事情複雜起來。
葉子荷像是成心跟李春江玩啞迷,除了哭,一晚上竟連一句話也沒有。想想也是,攤上這號事,她還能說什麼?李春江跟妻子並沒解釋,有些事你最好不要解釋,越解釋越亂,越解釋越有問題。這麼多年,他跟楚丹一次聯絡也沒,過去那檔子事,早讓他丟進博物館了。至於她跟葉子荷說什麼,是她的問題,想想,應該也不會說什麼。不過他還是很擔心,葉子荷現在的身體狀況,是經不住這種刺激的。他再三叮囑護工玉蘭,要是那女人再來,一定要阻止她進病房,而且要儘快告訴他。
見李春江一臉鬱悶,打不起精神,馬其鳴說:“找個地方,跟你聊聊天。”李春江也正想出去排遣排遣。兩個人便去了牧羊人家,等彼此把心裡的難過事兒都說出來,忽然吃驚地盯住對方,會不會是有人刻意導演了這兩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