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收到中書省行文吏部秦肅尚書省尚書右丞的任職敕令,他及三郎立時與京城長安的二郎秦朗飛馬傳書,就此等事情兄弟三人秘密商議了一番。
二弟秦朗之意還請大兄禮賢下士留得兩三位飽學文章之士於身邊,時時備為諮詢亦可為大兄行書公文出謀劃策之用,只是秦肅與秦霄仔細思付之後,還是覺得出身邊軍且與兩京之中毫無任何瓜葛的低階軍頭可以一用。
今日這麼一看,待到了東都洛陽府邸安頓下來,自家怕是還需費上一番口舌三郎也要付出些拳腳上功夫,方能令此等莽撞行事亂了規矩的軍頭好好規範自身行事風格。
眼見著三郎一番厲聲呵斥,自殷祥以下一眾軍頭冷汗淋漓神色倉皇的模樣,秦肅秦右丞自覺已是用不著堂堂正四品下的尚書右丞出面料理此等小事,於是乎他衝著看向自家的三郎笑著揮了揮手,示意心思縝密*處事有度的三郎全然料理此事即可。
秦霄神色冷冽地看著殷祥一干神色惶恐的軍頭,心中偷笑之際不禁覺得若是就此喝令他等迴歸坐席,難免讓人覺得有種以勢壓人的做派,令此等思想簡單行事莽撞的軍頭對自家心存芥蒂。
轉念一思,三郎想到這一路行來自家也只是用了些陰狠的手腳功夫,粗粗教訓了其中那等行事不拘章法且還有些陰私伎倆的軍頭,遠不能做到人盡皆服,何不趁此時機使出些凌厲的手段,一舉鎮服了眾人也好讓他等知道白衣三郎的名頭絕非是浪得虛名。
想到此間秦三郎臉色和緩了下來,衝著一干自覺已是犯下大錯,想要留在東都洛陽這花花世界怕是已無可能的軍頭朗聲說道:“殷祥、眾位兄弟!你等皆是三郎好友齊國平齊都尉的得力心腹,想來三郎若是喝令你等棄刀退下,你等就算腹誹於心怕是也要乖乖遵從於某,呵呵,且請放寬心來,三郎斷不會行此既有損於大唐單于都護府朔方邊軍的名號,又會令你等覺得三郎是在以勢壓人之事。”
“堂堂白衣三郎豈是那等只重身份地位輕視人品作為的勢力之人,某最為看重便是那等品行端正本領出眾的英雄好漢,你等不是自覺手中的橫刀功夫是報復道長的看家本領麼?好,三郎今日便成全你等!殷祥、燕老四、齊克爾等人聽命!重新提舉橫刀做好軍陣之中聚攏圍攻的準備,若是此間有人能於七步之內將你等手中的橫刀全然打落在地,你等可否告知三郎今日之事又該如何料理處置方是好的?”
七步之內打落十三位武技精熟配合默契之軍頭緊握於手中的橫刀麼?
三郎您就別在此間與某等玩笑了,何人有那等天大的本事做到這些根本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呵呵,非是某等小看於您,莫說您一個懂得些拳腳功夫的年輕文士,就連那出手詭異武功高絕的腌臢雜毛道人也是絕計做不到的。
三郎面對的若是一群久居州郡府治見慣了世面的親兵護衛,想來此刻早已是棄刀在地連連施禮口稱罪過不敢再行放肆之事,孰料秦霄秦三郎碰上的卻是一群思維簡單彪悍武勇的邊鎮軍士,聞聽三郎此言,此等夯貨非但沒有絲毫放下橫刀退避三舍之意,反倒激起了漢子們同仇敵愾一較高下的悍然鬥志。
“三郎!您既已開口說及有人能在七步之內打落某等手裡的傢伙,那某等便斗膽與您對賭一下如何?若果真有人於七步之內打落了某等手中的橫刀,某等便認下了胡杰兄弟遭人羞辱之事,絕計不會再找那雜毛……咳咳!老道的麻煩,若是無人做到七步之內打落某等手裡的橫刀,但請秦公與您莫要再過問此事,某等也自會放下橫刀只用拳頭與腿腳教訓一番這個道人,如何?”
“好,殷祥!三郎就依了你的對賭條件!你等且看好三郎便要踏出這第一步!”
隨著三郎的一聲斷喝,白衣飄飄的秦霄腰懸緋雲劍倏然探身踏出了自家的第一步……
隨著三郎的一聲斷喝,殷祥與眾位軍頭早已繃緊的心絃頓覺輕鬆不少。
原以為是身法鬼魅身形飄忽的雜毛邋遢道人要與某等動手,鬧了半天原是三郎要與眾家兄弟玩耍一番。
呵呵,莫看某等嘴上咋咋呼呼嚷嚷著要齊齊圍上去亂刀剁了那個腌臢老道,其實兄弟們經年累月久歷戰陣,哪個不是眼神辨識極為老道精準的兵油子?若是沒了這些保命的眼力本事,只怕某等墳頭上的蒿草如今已是長得老高老高。
雜毛邋遢道人打眼一瞧便是手上腳下有著真功夫的武功高手,若非如此怎能僅憑著借力打力的功夫,便將那壯若狗熊的胡杰一個跟頭給甩將出去十四五步開外。
單就這雜毛邋遢道人一手漂亮的功夫,只怕某朔方邊軍之中冠絕勇武的程公務挺中郎將軍,也是絕計無法做到的。
只是武功高絕算得了甚的,某等兄弟明知絕非是邋遢雜毛的敵手,也絕計不能就此弱了朔方邊軍的名頭,嘿嘿,江湖高手之間自有高手對決的規矩講究,某等邊鎮粗鄙軍士自死人堆裡三番兩次爬出來的漢子,講究的自是悍不畏死與不擇手段,白灰包、沙土袋、破喉錐諸如之類的物什某等那是常備於身,嘿嘿!待到了危急的關口就算是釦眼、刺檔、啃喉此等下三濫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