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屋脊之上的神秘人物身乃是負極為高明武功之人,此等內情三郎聽聲辨影一查便知,若非如此他又怎能於無聲無息間避開三郎的內家辨識真氣潛蹤匿影於此。
只是令三郎秦霄驚愕莫名大為疑惑不解的是,就在那稍縱即逝的瞬間,他分明聽到了一位總角女娃娃“咕唧”的嬌笑聲,這一聲嬌笑雖說猶如白駒過隙般霎時便沒了蹤影,卻依然沒有逃過三郎內家真氣聽聲辨影的查察。
難不成這潛藏於酒樓斗拱屋脊之上的神秘人物乃是一個總角年齡的娃娃?
如此荒唐不羈的念頭剛一冒頭便被秦霄秦三郎一把甩到了九霄雲外。
何人家的女童能身負如此高明的內家功夫?
三郎秦霄五歲之時便跟隨師尊黃髯公修習純正的道家內功混元功,及至今日已是二十年掛零,即便如此,足有五丈之高的斗拱屋脊對於功力渾厚輕功高明的三郎而言,自付也無法僅憑那一縱之力便可以輕鬆登得上來的,總要一縱之下再踏上一縱方可縱躍而上。
若是總角年齡的女娃娃就算天資聰穎絕倫,再加之她家阿孃在阿孃之阿孃之娘肚子裡面的時間,已是開始修習純正的內家功夫,也絕計無法練成如此登峰造極出神入化的輕功。
難不成這位武功超絕的神秘人物正是武侯頭目口中提及的腌臢道人?
聽聞腌臢道人的身邊倒是有一位七八歲上下的粉衫總角女童,只是這斗拱屋脊之上分明只有一位神秘人物的呼吸吐納之音。
酒樓斗拱屋脊之上的神秘人士即便就是那腌臢道士,這廝也毫無道理潛蹤匿影至此時還要隨身攜行著一位女童?
難不成是神秘人物故佈疑陣刻意發出總角女童的嬌笑聲?
只是他如此這般行事究竟意欲何為?……
神秘人物究竟是敵是友?
自家又如何防備應對才是……
呵呵,與其在此左右思量坐臥不安心神不寧又有何用?三郎只以不變應萬變即可,且讓那神秘人物以為三郎還未曾發覺他的蹤跡,此人若不立時現身,稍待片刻三郎借與邊軍兄弟觥籌交錯的時機,暗中示警這些身手了得的軍頭做好防護周全的一應應對,如此便可以自保無憂。
最大的遺憾莫過於早在進入古城集鎮之前,大兄便命人將那些威力巨大的擘張弩一一收繳鎖於鐵箱之中,如今放置於酒樓的後院由人負責看管。
若是有此等射速極高殺傷力極強的擘張弩在手,任憑那神秘人物就算是有天大的來頭,見此情景只怕也會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而去。
當然,若是這神秘人物只願待在斗拱屋脊之上不願現身,三郎自也會假裝不知道有這碼子事發生。
白衣三郎秦霄還是很有些自知之明的!
斗拱屋脊之上神秘人物內功身法要遠在三郎秦霄之上,此等身懷絕世武功的前輩高手於大河上下大江南北的江湖之中怕也只是寥寥數人而已,秦霄秦三郎並非是那等見獵心喜的武痴武傻,此間境地沒道理無緣無故招惹這些與師尊黃髯公一身絕學相較伯仲的奇人異士。
看似氣定神閒實則腦海思緒萬千急速運轉的秦三郎,堪堪想好如何應對酒樓屋脊上的神秘人物,晃動身形探出右手穩穩握住紫皮酒葫蘆頸口的繩圈之際,一個垂散著稀奇古怪枝枝叉叉長毛且形似球狀的玩意,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樣式突兀出現於酒樓內院一側的視窗處,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陣如同公鴨嘎嘎叫喚般極為令人不爽的聲音。
“雨瑤你這個頑皮促狹的丫頭,老道攜你前來之前不是與你說好得麼,何故還要有意弄出來些聲響?唉!如此這般究竟讓道士嗲嗲拿你如何行事才好?!”
“哼!你這丫頭!若不是因你有意為之,廳堂裡那個身穿白衣一臉傲嬌的小子又如何能夠發現道士嗲嗲與你這女娃的行蹤?”
“你這個娃娃難道不知聽人壁腳閱人陰暗行事,乃是老道此生最大的癖好,經你如此攪鬧之下可好了,卻是還想再聽也沒得去處聽了,哇呀呀呀!老道此刻那是真心好惱哇!哼!且等道士嗲嗲攜你回去之時再好好地教訓於你!”
廳堂裡的眾人除了三郎秦霄之外,皆被這突兀出現的稀奇古怪球形玩意給嚇了一跳,聽到此番如同公鴨嘎嘎叫喚般責備女娃的言辭,定睛望去仔細辨認方才隱約辨出這個球形玩意乃是一個人倒垂而下的腦袋,且在那自稱為老道、道士嗲嗲的言語提示之下,於一團四散飄揚的毛髮之中辨識出了屬於道家特有的木簪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