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田無忌沉默一陣,道:“龍頭老當益壯,雄風不減,即便酒量不如從前,田某也是自愧不如啊。”說罷之後,田無忌竟然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充滿了懷念之意,彷彿想起了當年與上官楠同桌對飲時的情景。
上官楠聞言,卻是淡淡一笑,道:“是啊,當年我們……”不等上官楠說完,車中便傳出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片刻之後,車中再次傳出聲音。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喝了一點酒,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實在是丟人啊。”
田無忌眉頭微皺,心中卻是猶疑不定,因為從剛才到現在,上官楠一直待在車裡,從未露過面,他雖然確定車中的人是上官楠無疑,可是卻不知道上官楠此刻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何變得如此神秘。這是一種做將軍的人的習慣,一旦遇到懷疑的事情,就想弄個明白。
就在此時,楚天南、明飛等人也靠了過來,然後翻身下馬,來到田無忌身後。此時,楚天南、明飛、諸葛天和嶽剛四人,就站在田無忌身後不遠處,而且,四個人所站的位置,也很是微妙。因為四個人在田無忌身後一站,便封鎖了田無忌的所有退路,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
田無忌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可是身子卻是微微向前移了兩步,而這兩步卻是極為關鍵的,因為踏出這兩步之後,田無忌便離車子更近了,若是楚天南等人從後面突襲,他大可以越過車子,從車子對面逃走,因為他已經發現了,車子對面的人雖然個個手持刀劍,卻不是高手,而且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就在此時,田無忌忽的笑了起來,笑的異常歡快與豪放。
“上官龍頭,我們許久不見,可否讓田某一瞻龍頭風采啊!田某久在天關不出,卻是無時無刻不在唸著龍頭的恩情啊。”
“田將軍,老頭子我這次醉酒,可是害的自己不輕啊。昨日連夜趕路,身上酒氣未散,又偶然風寒,所以此刻面容憔悴。我可不想讓田將軍看到我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啊!”說罷,上官楠又重重咳嗽了幾聲。
田無忌聞言,心頭更加猶豫了,因為他知道,上官楠雖然是一幫之主,平時卻是平易近人,不管見了誰,都不會擺什麼架子的。可是今日,上官楠的行為卻是反常至極。此刻,田無忌若不是念著上官楠昔日的恩情,早就對楚天南這一行人發難了。
忽然,楚天南開口笑道:“田師兄,上官龍頭剛才也說過了,他酒醉傷身,如今又染了風寒,我看還是不見為好啊。”
田無忌聞言,頭微轉,眼眸之中一片冰冷。“楚師弟,你這就說的不對了。田某身受上官龍頭大恩,若是龍頭此刻身體有恙,田某更應該略盡綿薄之力了。你們可以先和上官龍頭去天關之內休息,我立刻叫人去找最好的大夫,為上官龍頭看病……”
不等田無忌說完,場中的氣氛便壓抑到了極點,因為此刻,楚天南等人已經明顯的意識到了田無忌言語之間的不信任。
楚天南雖然表面不動聲色,可是右手卻是緩緩朝著腰間的配劍靠了過去。
正在此時,楚天南旁邊卻是忽的伸出一隻手,拉住了楚天南的手臂,而出手之人正是諸葛天。諸葛天一直都是個明白人,他也清楚現在的情況,田無忌已經對他們失去了信任,而楚天南也動了殺意,若是楚天南真的握住腰間的劍,恐怕場中大戰便一觸即發了。
楚天南此時顯然也明白諸葛天的意思,可是他已經不能等了,若是錯過眼前的機會,等田無忌回到自己的陣營,他們的機會就渺茫了,他不能錯過這個天賜良機。
就在此時,忽聞車子中的上官楠長嘆一聲,道:“田將軍,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個俠義之人,否則的話,當年我就不會出手救你了。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們這一行人的生死存亡盡皆操於你手。若是你能網開一面,我……”說到這裡,車子中再次傳出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聽到這裡,田無忌心中已經明白了,眼前的這些人,行蹤可疑,十有八九是犯了什麼事了。可是他想不通的是,像楚天南、上官楠、明飛、諸葛天這些在九州上聲名赫赫的人,會犯什麼事兒?而現在,上官楠卻是將這個難題拋給了他!
正在此時,諸葛天也開口道:“田將軍,你是聰明人,上官龍頭的性子你也知道的,若非到了實在沒辦法的時候,他從不會開口求人的。如今……”
“好了,你別說了!”田無忌忽的打斷諸葛天,然後緩緩起身道:“田某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上官龍頭的恩情,今日田某就算是還了,等下次見面的時候,田某便是大秦的護國侯,而非你們的朋友了。”說罷之後,田無忌轉身便走,然後翻身上馬,策馬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