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簫率先撐不住了,綠光在周身浮現就想一躍而起,卻在前一秒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
詭異黑暗的環境中血之海散發著血腥味,笙簫被這隻手一按給嚇的魂飛魄散,一回頭便對上墨鈺一雙暮靄沉沉的眼睛。
沉靜的像是千年的枯井,千年不枯,清澈冰冷,一眼望不到盡頭如同深淵的凝視讓笙簫打了個激靈竟然一瞬間忘記了反抗。
緊接著,鮮血染紅了整個世界。
“笙簫,笙簫?”
模模糊糊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笙簫猛的驚醒過來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浸泡在鮮血裡,鮮血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影,唯有自己浸溼了衣襟的一身冷汗告訴笙簫,剛剛的一切確實實實在在的發生著。
“這究竟……”笙簫茫然的看著四周,卻被周圍的景物驚的愣在原地。
這裡哪裡還有什麼被喪屍圍攻過的山莊遺址!
這裡甚至沒有一片白牆了!
乾涸的鮮血已經和牆壁融為一體,深一塊淺一塊,地上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骨,大多數的眼珠已經被蟲鳥啃食了大半,但是依然能看出他們瞪大雙眼死不瞑目的模樣。
什麼斷壁殘垣?這裡已經不能說是斷壁殘垣了,應該只能說是廢墟!石頭渣子!
有武器插在石頭上孤零零的被鐵鏽腐蝕,有人被埋後奮力的將手伸出廢墟渴望獲救,然後死亡,被風化,最後化為枯骨,像是在控訴上天似的伸向天空。
“小白!”
墨鈺急促的呼叫起來,笙簫和雲鶴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回頭卻發現白絮吐出一口墨色的血液,血液輪到地上立刻腐蝕了碎石化為黑氣蒸發,墨鈺握著白絮的手,純白的能量源源不斷的補充著讓白絮的臉色悄悄好了一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笙簫這輩子沒遇到過這麼荒謬的事。
山莊的遺蹟突然成了戰後的廢墟,這裡一切的一切都比他們剛進來的時候慘烈的無數倍。
這分明是一場屠殺,可是笙簫身為大家族的孩子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發生,要知道,大家族或者是大勢力都有自己的資訊網,資訊網的人都天賦卓越能力超凡,竟然完全不知何時有了這麼一場殘酷的戰爭。
不,或者說是單方面的屠殺。
這些死了的人雖然腐爛的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但是身上破破爛爛的衣物隱約分的清是一個勢力的人,幾乎沒有另一個勢力的痕跡。
若這就是天雲山莊,那麼,這已經算是滅門了吧?
四人現在廢墟里,這裡已經沒有了還算乾淨的房間,白絮靠在一塊較大的石頭上閉著眼恢復著體力,雲鶴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原地,恍若成為了一尊石像。
“想起來了?”笙簫湊了過來,看著雲鶴蒼白的臉色有點擔心。
“不,只是覺得很熟悉。”雲鶴回過神來按了按太陽穴,看著疲憊的白絮有些猶豫的說:“師傅,還要繼續嗎?”
雖然她也非常想知道自己的仇家是誰,但是雲鶴更不想讓白絮出什麼事,現在,雲鶴只認白絮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當然,不然白費這麼大力氣了。”白絮閉著眼睛小憩著,冷哼一聲:“我倒是想知道,是什麼能讓兩個帝具擁有者使用帝具完全解放。”
兩個?
笙簫和雲鶴面面相覷,雲鶴更是茫然,不明白自己家到底有什麼能讓兩個人犧牲自己的壽命也要滅了這個山頭。
“小白,你先休息一會,不著急。”墨鈺坐了下來,非常自然的讓白絮靠在了自己懷裡,白絮不疑有他,這樣躺著可比靠在硬硬的石頭上舒服多了。
墨鈺身上的氣味很好聞,有種檀木的香氣,帶著雪地裡積雪清冷清新的味道竟然讓白絮有些昏昏欲睡。
“是那個化妝盒帝具和天眼帝具的結合?”笙簫問。
“嗯,我猜也是,一個偽裝一個精神覆蓋,若非他們兩個聯手,這個山頭的秘密早就保守不住了。”墨鈺點點頭。
“可是,你們是怎麼發現不對勁的?”笙簫看了看周圍,隨手撿起一根樹枝撥了撥一個骨架,這骨架立刻散了一地,嚇的笙簫趕緊跳來。
“我只是懷疑有環境,沒想到小白會這麼疲憊。”墨鈺有些愧疚的嘆了口氣:“這裡哪裡都不對勁,按理說已經足夠證明了,這麼一來倒是有點沒必要。”
雖然破壞了環境有利於調查,但是完全沒必要,回去找人拷問也是一樣的,白絮這麼疲憊反而讓墨鈺有些後悔了。
笙簫:“……不是,又哪裡不對勁啊。”
笙簫已經無語了,你先別急著心疼一個壓根沒受傷的人好不好,這又哪裡有問題了?
墨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笙簫又從墨鈺的眼中看到了鄙視。
又被鄙視智商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