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寧遠滿腦子光想著話劇的驚喜,這時候心態平靜了不少,他才發現留比莫夫那個銅質水壺裡面裝的並不是茶,而是白開水,加熱是保溫的作用。
而在銅壺的頂部,有一個小茶壺,那裡面才是茶,而且是非常濃的釅茶。
每次喝的時候,從頂部的小茶壺裡倒出來一點濃茶汁,然後再加白開水,相當於衝調稀釋,即使這樣,那顏色依然紅得發黑。
兩人一個喝著紅茶,一個喝著綠茶,一邊聊話劇。
當然,也不僅僅聊《川省好人》這出話劇,而是包括寧遠之前在霓虹國JingSeEdo戲劇節的見聞,和犀牛那出話劇。
更多時候都是留比莫夫說,寧遠聽,偶爾也說幾句自己的想法。
在這位大師面前說話劇,跟關公面前耍大刀差不多,每一句寧遠都字斟句酌,就怕被嘲笑。
不過後來留比莫夫笑道:“你沒必要這麼拘束,想說什麼都行,話劇不是數學和科研,沒有完全標準的答案,每個人有他自己的見解,這很正常,畢竟那句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句話我聽了無數遍。”
寧遠咧嘴笑了起來,然後點了點頭。
想想也是,自己再字斟句酌的話,在他眼裡估計也不算什麼,既然這樣,又何必拘束了,而且即使自己說錯了,他也會給與糾正,這不正好是學習的機會。
不知道錯誤,又哪來的正確。
“就像很多人認為,我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反對者,其實這就是最大的偏見,因為我從來沒反對過他,包括他的理論,我到現在還在用,怎麼可能是他的反對者。”
笑了笑後,留比莫夫淡淡道:“不過我也從來不解釋,把自己的話劇排好,讓更多人喜歡看,看完後能有一些思考,這才是我的追求。”
寧遠深以為然,笑道:
“來這裡的這些天,其實我也感受到了,您當然不會反對他,更不是反對體驗派,甚至跟這兩個沒有絲毫關係,在我看來,您是反對那些後來者,無論什麼劇目都往上套,您反對的,是這種盲目的做法。”
聽到寧遠的話,留比莫夫有些訝異的看了看寧遠,笑著指著寧遠:
“你比很多人強多了。”
寧遠笑道:“我們華夏有個詞,叫一刀切,這是一個貶義詞,跟那些盲目往體驗派上面套的人一樣,做什麼都一刀切,根本不注重實際。”
留比莫夫點了點頭:“我認真拜讀過你們華夏那位偉人的著作,實事求是、因地制宜這兩個詞,我都特別喜歡。”
這兩個詞,留比莫夫依然是用漢語說的,寧遠真的佩服這位老爺子,什麼都有所涉獵。
經歷的多,讀的書多,這不正是華夏‘行萬里路、讀萬卷書’的真實寫照?
恐怕,這才是成為‘家’的必備條件吧。
當寧遠從留比莫夫辦公室出來後,就被孟輝他們包圍了,包括曹如龍也在,連他臉上也有種熠熠生輝的喜色。
“寧遠,你太厲害了!”這是劉葉、潘越明他們單純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