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秋,時年三十歲的蘇翰林,得知自己的同事,要問自己借一筆錢。
一萬美元,這不是一個小數目,第二個孩子眼看就要出生的蘇翰林,於是就問了這位同事,他想拿這筆錢做什麼。
這位同事告訴他,他有了個孩子,需要這筆錢買奶粉。
蘇翰林很奇怪,自己這位同事雖然表現欲很強,可在私人感情上極為自律,除了他那位高不可攀的女神,從沒聽說過他有過別的女人。
於是蘇翰林多問了幾句,想知道同事這孩子怎麼來的。
結果這同事就不高興了,說不想借就拉倒,他另外去想辦法。
蘇翰林當時沒說什麼,可回家之後,還是跟自己的愛人商量,是不是把家裡存款的絕大部分取出來,借給這位同事。
蘇翰林的愛人澹臺萱,是一位心理醫生,當時已經懷孕七個月了,一聽蘇翰林的這位同事有了孩子,也很好奇。
因為丈夫的這個同事她認識,是她曾經的病人,兩人的婚姻就是這位同事撮合的。
都是海外華人,而且又是這個交情,這個忙當然要幫。
於是澹臺萱就建議,先把一萬美元借給這位同事,然後再問那孩子的來由,這樣更好。
蘇翰林對愛人的這個想法很贊同,正好那天是週末,實驗室休假。
於是蘇翰林就開車載著自己的愛人,以及大女兒蘇鼕鼕,打算先去超市賣點母嬰用品,然後去外面用一頓晚餐,最後去銀行取錢,等到週一上班的時候,再把這筆錢給那位同事。
蘇翰林是一個敬業的科研人員,對工作很投入,平時很少有這樣的閒暇。
所以這天行程安排雖然很平常,可一家人都很開心。
大女兒蘇鼕鼕虛歲三歲了,實際上剛滿兩歲,比一般小孩早慧。
她一路上就趴在母親的肚子上,聽裡面妹妹的動靜。
妹妹什麼時候翻身,什麼時候吐泡泡,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睡了,她都能聽得出來,然後奶聲奶氣地彙報給自己父母。
傍晚,蘇翰林從銀行裡出來回到車上,把一萬美金包在了一個信封裡,然後擱進公文包中。
車裡,愛人和孩子都等著他。
開車啟動的時候,一家人還是歡聲笑語。
可二十分鐘後,蘇翰林的那位同事,苗光啟,一路狂奔趕到車禍現場時,兩個大人已經去世了。
兩個小孩兒一個不見了,另一個悶在孃胎裡。
苗光啟作為一個苗家獵人,這時候腦子是非常清楚的。
心中的悲痛被他極力剋制下來,他意識到必須先保住澹臺萱腹中的孩子。
當時車禍造成了大堵車,救護車進不來,苗光啟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太過分的能耐。
所以他只能冒充一個婦產科醫生,當場給這個不幸的女人剖腹取子。
沒有手術刀怎麼辦,苗光啟在蘇翰林的公文包裡一陣翻找,找到了一把鉛筆刀的同時,也看到那個裝錢的信封。
那是第一次,苗光啟發現自己握刀的手居然會抖。
……
二零零六年,東歐,初春。
東主教派名義上的領袖,君士坦丁堡牧首區的大牧首聖基里爾,在東歐大平原的南部區域進退兩難。
他這個宗教領袖,多少有點兒名不副實,因為東主教派因為歷史問題,實際上分成好幾個大牧首區,彼此之間在實際上是獨立的,不互相管轄。
名義上的最高領袖,是君士坦丁堡牧首區的大牧首,也就是這位聖基里爾。
可君士坦丁堡本身已經不存在了,隨著一四五三年的聖城陷落,這座當年拜占庭帝國的首都,如今名叫伊斯坦布林,是土耳其首都。
而土耳其本身,民眾多數信奉伊祿教。
所以他這位東主大牧首,底子難免有點兒虛。
這也是如今東主教派的老大難問題了,君士坦丁堡大牧首是名譽上的宗教領袖,可實力卻不是東主教派裡最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