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喝一聲,氣府內崩射出兩道罡氣,將血刺震碎,剛要一掌拍死林露清,卻發現身子有些沉重。
夏澤眼眸中,光華流轉,口鼻流出淋漓鮮血,顫抖著說道:「既然要談條件,那就別裝神弄鬼的.....晏乘興已經被我的異獸吞入腹中,只要我一死,這天道饋贈哪怕流散於天地,也不會落入你們手中,兩個天道饋贈付之東流,我想你是絕對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男人微微一怔,旋即冷笑道:「有時候我真懷疑,聰明人是不是都有一顆九竅玲瓏心,竅竅相連,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我黃龍是一介散修,有如無根之浮萍,又哪裡來的宗門問責,區區兩個天道饋贈,散了就散了,大不了過陣子到某個洞天福地,隨手打死兩個未曾開竅的天才,奪舍便是。」
自稱黃龍的男人,隨手將懷中林露清丟在吞天身軀上,負手而立道:「我今日就隨了你的願,你得先告訴我,為何要擺出這蹩腳拳架?誠心羞辱我?」
夏澤搖搖頭,拳架看似鬆散,實則一身拳意流淌似河流奔騰入海,川流不息,高聲道:「這輩子沒幹過什麼轟轟烈烈的事,吃了好多年苦,練了拳,學了劍,劍術馬馬虎虎,拳法尚可,打了三萬拳。所以今日有幸,問拳一位法天境之上的仙人,雖死無憾。」
他自然知道自己今日必死,聽到黃龍說晏乘興吃了很多苦,將他比作磨刀石,實際上他委屈極了。但是總有比他委屈更讓他揪心的事,就是怕哪天他死了,還未成為一位大劍仙,就用未大成的劍術挑戰一位強者,然後死得有些難看,傳到那位他心心念唸的姑娘耳朵裡,多給她丟人啊。
那首詩怎麼說來著?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黃龍戲謔道:「我就讓你死得其所。」
夏澤氣府大震,一拳遞出,轟向黃龍面門。
依稀看到黃龍的身影,一晃而過,等到夏澤拳罡砸落,那道身影陡然化去,而後有一人一拳砸在他的腰間,將他打得橫飛出去。
吞天大驚之下,
咆哮著要轉過身對付黃龍,。
「安靜點,等我收拾完他,就將你這孽畜降伏。」黃龍一拳砸在吞天龐大的身軀之上。
「別管我,千萬別下去,不然宿夜城的人,都得死。」夏澤的聲音在吞天心湖內響起。
吞天背部,成片的符咒,在緩緩成型,似乎是黃龍專門用來對付他的。
如今他腹中藏著好不容易重傷的晏乘興,而這正是夏澤用來要挾黃龍最大的倚仗。最後,吞天只能哀傷的看一眼夏澤,默默的御風飛向更高處。
夏澤嘔出一口濃稠鮮血,先前中拳處,被黃龍一拳轟出一個大坑,他眼神近乎渙散,卻掙扎著站起身。
黃龍看著夏澤重拳處誇張的傷口,讚歎道:「這樣都不死?」
電光火石間,夏澤艱難的吐出幾濁氣,身上的傷口迅速癒合,壓緊牙關又是一拳遞出。
這一拳迸發出的罡氣,比先前一拳更為厚重,只是結果殊途同歸。
轟然一聲悶響,夏澤被一拳打的倒飛出去,一直滾到吞天脖頸的位置,才勉強停了下來。
胸膛之上,又多了一道深深的拳印,黑色的罡氣不斷從拳印上冒出,這一拳力道之大,打得他整個胸膛都塌陷下去。
斷裂的碎骨,深深插入了他的肺腑,以至於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大量的鮮血湧出,還有難以想象的劇痛。
縱使這般,夏澤依舊站了起來,可氣府被刺破之後,想要再迅速收集靈氣,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夏澤體內殘存的四道靈氣,各自運作,一個將刺入肺腑的一根根斷骨重新回正,然後縫補血肉,匯出瘀血,這個過程的痛苦,要更甚於扒皮抽筋數百倍。
「還站的起來?」黃龍臉上有那麼一絲期待。
三束銀色光芒,自他手中飛出,電光火石間,一舉貫穿夏澤的雙足還有一道手臂。
夏澤一聲慘叫,跌倒在地,那三道流光身形逐漸清晰,竟是三把一模一樣的飛劍,而且劍劍之間,像是女子手中的繡花針,有三道劍氣構成的絲線。
短短几息,夏澤的身上就多了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傷口。
黃龍似乎頗為享受:「我這飛劍,喚作密密縫,殺敵為其次,折磨敵寇,那叫一個厲害。」
夏澤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卻再次被那三把飛劍貫穿雙足,跌倒在地。
「我改變主意了,我黃龍是個愛才之人,雖然今日底下的那群賤民還是要死,但是我可以大發慈悲破個例,單單放過你和這名女子。但是你要拜我為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