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爪影破風聲,不絕於耳,眼看對方的攻勢殺到,晏乘興絲毫不敢怠慢,雙袖一震,有兩道身負重甲的兵家修士魂靈,怒喝著衝在震前。
爪影和兵家修士魂靈,重重對撼。
如同暴風驟雨碰上了堅不可摧的城牆,一方勝在連綿不斷,滴水石穿,另一方牢不可破,紋絲不動。
「轟!」終究是那陣爪影略勝一籌,在一舉抓碎兩道魂靈後,仍有不下五十道爪影,破風而來。
晏乘興心念一動,兩柄宣花斧握於掌心,在這一剎那,在外人看來稍顯羸弱的手臂,猝然變得如同花崗岩一般粗壯。
頃刻間,晏乘興扭轉身子,劈出兩道月牙形沉重刀氣。
兩股勁力對碰,竟相互抵消,平分秋色。
白霧朦朧,有一道血色長虹破風而來,晏乘興震驚之餘,心境平穩如古井,將寬大斧面橫在胸前。
下一瞬,斧頭的外側傳來了刺耳的爪子破風聲。他不由得發笑,以他多年在各處戰場廝殺的經歷來看,夏澤的一舉一動實在是太好預測了,因此很多出其不意的攻勢,都被他料敵於先。
夏澤眼見一擊不成,身形略微退後,深吸一口武夫真氣。
這在晏乘興看來,就是要積蓄拳意,使出撐捶的兆頭,於是他口中默唸敕令魂靈法訣,另一頭準備將斧頭橫在胸前,以阻攔夏澤如炮火般沉重的拳勢。
來了。
夏澤暴喝一聲,全身崩得好似一張大弓,一拳轟出。
拳風呼嘯,晏乘興臉上全是得意的神色,這一拳,被他預料到了!
砰然一聲
異響,就在晏乘興剛剛凝聚出的一位六境武夫強者,就要將口中真火傾斜在夏澤身上時,晏乘興倏然慘叫連連,向著底下的宿夜城摔去。
夏澤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愈發明顯,得以整頓氣府內凌亂的靈氣和真氣。料敵於先?兵家修士又如何,早些年在鎮上和那些潑皮無賴打架的時候,憑藉著玩賴,他就鮮有敗績。
下落途中,晏乘興強忍著眼睛上的劇痛,用手抓住那顆紅色寶珠,用力一扯,那黏連著他血肉的珠子,被他一把扯了下來,傷口處鮮血淋漓,但是很快便被他以靈氣強行止住。
「你大爺的!」晏乘興咬牙切齒,手掌驟然發力,將那顆追魂珠捏成齏粉。
頭頂那個少年,手中握著那柄離火八荒劍,保持著一個普普通通的架勢,隨著時間的流逝,劍意不斷的攀升。
他自然不會任由著夏澤將劍招完成,五指用力一抖,兩柄燃燒著烈焰的宣花斧,如同奔雷撕破空間,向著夏澤奔襲而去。
千鈞一髮之際,夏澤一動也不動,眼眸之中,陡然飛出一個與他身形一致的金色身影,雙掌凝聚繚亂刺目的電光。
剎那間,飛旋的雙斧,與那兩道雷光相互對沖,斧頭不斷迴旋,火焰升騰,似乎在和雷電角力。
夏澤的陰神,在打出兩道雷法之後,便迅速回到夏澤眼眸之中。
晏乘興並未乘勝追擊,趁著這個空檔,他雙掌抱陽,腳踏天罡。
宿夜城下邊,陸續有遺漏的殘魂,被他牽引到氣府之內,與他混濁的先天靈氣融為一體,一尊猙獰的神靈法相,漸漸從他的身軀之上飄忽而出,一身威風的寶甲,飄動的鬚髮,栩栩如生,又好似隨風飄散的霧氣。
兩把宣花斧,終於衝破雷電,好似一把斷頭臺,直取夏澤項上人頭。
就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砰砰兩聲炸響,宣花斧上的靈氣,好像劈砍到了硬物之上,陡然間喪失了所有的靈氣和筋道,飄飄乎落回自己的手心。
眼眸中亮起紅光,晏乘興揮動雙斧,氣勢攀升到頂峰,背後那尊血色虛影竟也凝聚出一把斧頭。
腳下一震,身形快速向著夏澤掠去。
頭頂的那個少年,終於也動了,他雙手持劍,雙劍揮舞似團扇翻飛,配合著至剛至猛的步伐,不斷有浪潮般的劍氣,傾灑而出。
行進中的晏乘興,冷笑不已,果斷斬出一斧子,背後的那尊法相,竟也有所感召,傾盡全力,轟出一道足以毀天滅地的沉重刀氣。
劍氣一層疊著一一層,拼命的阻隔著那道一往直前的沉重刀氣。
「轟隆隆!」大約三分之二的劍氣,不斷被那道刀氣壓破。
夏澤剛想要持續揮出劍氣,卻不了在瞬息之間,那股刀氣衝破層層阻隔,驟然出現在他身前。
轟隆一聲炸響,夏澤的身影從煙霧之中倒飛而出,若不是迅速踏劍穩定身形,恐怕這會就已經掉在地上摔成肉泥了。
先前那道刀氣,速度快的令人髮指,刀氣之沉重,震得他雙臂一陣酥麻。
身上那道魔氣凝聚而成的法衣,彷彿預料到他的敗局,竟就此班師回朝,返回他的氣府之中,任憑夏澤如何呼喚,愣是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