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初雪的眼睛就往客廳的後窗處瞧了過去,透過這落地的大玻璃窗看過去,正好能見到後院當中專門開闢出來的為家中小姐少爺們所開闢出來的球場。
只不過這種天氣實在是不適合打網球這種露天進行的運動。
但是若是去網球場後面的玻璃花房之中走走的話,也不失為一種很好的運動了。
想到這裡的邵年時就將自己打算摘下來的軟呢帽子又扣到了頭上,起身對著初雪微微一彎腰,行了一個十分紳士的請的禮儀:“那,不知道這位小姐,可否等我一段時間?”
“讓我回客房將行李整理好了,我們去後院之中的花房走走,在那裡,我再來說一下去北平讀書的優與弊,如何?”
見到邵年時竟是如此的調皮,初雪的嘴角也跟著莫名的挑起。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再也不復邵年時剛進來時的憂鬱。
她就這樣大大方方的拎起自己裙襬的兩端,做了一個十分標準的西式的下屈的禮儀:“好的,邵先生。”
“感謝您的邀請,那麼,一會花房見?”
“花房見。”
邵年時擺擺手,將腳邊的藤箱拎起來,轉過身快步的就往管家早就為他安排好的客房走去。
至於初雪,則是朝著站在她沙發後不遠的大丫鬟的所在招招手,吩咐對方到:“你去將我那件白色的外套拿來……不,還是桃紅的那件吧。”
那件在冬日有些暗淡的花房之中,會更加的顯眼。
對於自家小姐的吩咐,忠心的大丫鬟當然是盡職的做到最好。
當初雪打算穿過後門的石頭子兒鋪設的小路,來到那個琺琅彩玻璃做頂的美麗的花房的時候,這位大丫鬟不但將風衣的腰帶替自家的小姐扣好了,更是將一定毛茸茸的白狐狸毛所製成的帽子斜著扣在了自家小姐的頭上。
為了避免漂亮的髮辮被這頂圓形的毛皮帽子給壓壞了。
手十分靈巧的大丫鬟還十分貼心的將初雪兩條垂到肩膀上的盤發給擺放在了她的胸前。
這樣,再在外面裹上一件既擋風又華麗的硃紅色的大裘的時候,就不會將小姐內裡所有的配飾都給弄亂了。
就這樣,裹得暖暖的初雪,就與匆匆趕過來的邵年時再一次的匯合了。
他們瞧著花房之中只有一小半還在盛開著的花卉,談論著有關於北平城內那所大學的利弊。
“其一,北平很亂,軍閥混戰,黑幫橫行,碼頭林立,以及各種黨派各種思想與主義,都想要在那個大城市之中尋找一片可以生存的土壤。”
“這就讓我們這些現階段應該多學一些知識的學生,失去了進學的真正的意義。”
“我不反對人要有信仰以及加入到一種主義當中。”
“我只是覺得,作為學生不要輕易的去信仰以及只憑一腔熱血就加入到一種主義中去。”
“若是我,真要去做這件事情的話,那麼我一定會選取與其類似的或是相對的主義去一併瞭解。”
“也只有將你有可能選擇的黨派也好,信仰也罷,觀念等等都給瞭解清楚了,你才會知道,這種主義或者是這種信仰是不是真的適合你或者說適合咱們這個國家。”
“在足夠了解的情況下你再選擇是否加入,那你才能真正的說,我是為了信仰以及畢生的信念加入到這個黨派之中,並願意為其發展奉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是也正是因為北平充斥了諸多這種精神範疇的開放,才是我不見你選擇那裡的原因。”
“我並不是瞧不起你的覺悟亦或者是自我判斷的能力,我只是認為,在你有基本的自我保護的能力了之後,我們再選擇性的與這些黨派們進行一觸及分的適度的接觸。”
“在條件允許的環境之中,認真的對待自己的選擇。”
“我認為,用不上十年,甚至是更短的時間,一些黨派將會成為我們這片土地上的真正的管理者,成為那些軍閥也無法抗衡的大政府的真正的統治者。”
“也只有在那種環境之中,我們所做出的選擇才會是公平公正的。”
“因為,這無關於信仰,只不過在那種環境之中,會讓人們少了許多的背叛罷了。”
“最起碼不會因為自己的思想不成熟而產生的背叛。”
“不會因為家庭或者是外界的干擾而選擇了錯誤的黨派,當遇到事情的時候,我們起碼不會被稱之為背叛者亦或者是……漢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