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厚朴、肉桂颳去粗皮,黨參、桔梗去蘆頭,石葦、枇杷葉刷去絨毛。
然後將藥材用水處理後使其軟化,將其切成片、絲、塊、段等規格。
如茯苓宜切薄片,陳皮宜切絲,白茅根宜切段,葛根宜切塊。”說完邵年時就像是跟孫先生開蒙,莊先生做學問一樣,用求表揚和指導的神情盯著院中的査師傅,等待著這位在醫藥行當中足夠做許多人的老師的老師傅給他的講解予以評定。
誰成想,這位聽了邵年時的解答的老人,並不曾有任何的敷衍。
他從邵年時走過的那一堆藥材前經過,細細的瞧了一遍了之後,才朝著邵年時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了一句:“你這個娃娃還是做了功課的。”
“只憑著一個做買賣的人來說,這就足夠了。”
“可是你若是想要將藥材生意做大做精了,那你還要再下工夫呢……”
誰成想邵年時卻在此時歡悅的笑了,他特別真摯的回到:“査師傅放心,只要我邵年時一日做著藥材行當,我就會學上一天,決不懈怠。”
“主家交給我的重任,我若是不放在心上,也擔不起濟城四鋪,膠東十八作坊的總經理的名頭不是?”
“而査師傅您也放寬了心。”
“初老爺讓我給您帶話。”
“我此次空降於此,跟初濟堂之中的其他生意不起任何的衝突。”
“鋪子當初是怎麼做的,現如今還是怎麼做。”
“而大少爺依然是你們總的領導者,我呢,只需要盯著阿膠的生意就是了。”
說的査師傅一愣,跟著就輕鬆了幾分,可算是放下了心來。
這藥材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外行領導內行。
這突兀出現的年輕人,既然只是負責那阿膠的售賣的,那他們這些老人家不但不能給這小子臉色,反倒是要多多支援才是。
對於鋪子的方子,看診,抓藥以及對客不指手畫腳,那就是一位知情識趣的好經理了。
可見這位年輕的經理人,頭腦是多麼的清晰,定位是多麼的明確呢。
既是如此,還搞得不冷不熱,諸多試探又有什麼意思?
想到這裡的査師傅臉上就開始帶了笑,他直起身來,將手中最後捻著的中藥根莖往麻袋之中一拋,帶著手底下的小徒弟們,就開始為邵年時的到來鼓起了掌。
“邵經理果真是年輕有為,才華出眾。”
“竟是將所有的粗炮藥物都說了個明白清楚。”
“初老爺的決定從不曾出過錯誤,讓我們歡迎一下,初濟堂的大家庭之中又多了一名新的成員吧!”
說完,這査師傅就啪啪啪的帶起了頭,搞得那些原本要看著師傅臉色行事的小徒弟們也跟著咧開了嘴。
他們不知道這位新來的經理到底是負責什麼的。
但是瞧著卻是一個面容溫和,舉止有度的年輕人。
年輕人對於他們這種同齡的學徒,自然也不會有過多的苛刻,總比當初那個被調離的黑姓的老管事的,成天皺個眉頭,但凡有個生意不順的時候,就來找他們炮製組的麻煩。
那是瞧著査師傅不好惹,用挑他們的錯處來給自己找存在感呢。
這樣的人瞧著跟個厲害人一樣,誰成想到底還是個紙老虎。
只那來勢洶洶的宏濟堂對了一個回合,就讓人打了一個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據前面那個藥櫃旁邊售賣成品藥劑的視窗的小豆子所說,今年初合堂的驢皮阿膠,可是比往年少賣了五成。
現在的天眼瞅著就要轉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