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邵年時覺得這訊息八成是真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這事兒已經不是他這個地位的人能夠處理的,或者說,他在不清楚濟城的上層人物知不知曉這件事兒的情況下,是不能貿貿然的動作的。
所以他決定將這件事兒壓在史進錢這裡為止。
他們倆心照不宣,就此打住,等到他尋到了更進一步的訊息了之後,再另做打算。
對邵年時的這個建議,史進錢也是十分的贊同的。
二人就著鋪子怎麼擴張又細談了幾句之後,這頓茶局才算是真正的結束了。
聊完了正事兒的史進錢也沒想著找邵年時吃個晌午飯,他知曉,他與邵年時,只是合作無間的商業夥伴,還沒到能吃上一頓毫無顧忌的飯食的交心程度。
他這人舒坦慣了,怎麼隨意怎麼來。
在與邵年時拱手道別了之後,就帶著兄弟們嘩啦啦的往城東他看好的那個最適合開場子的地界而去。
至於邵年時,只將最後一口茶嚥進了肚裡,去茶館後淨了一下手,一邁腿,出了茶館直奔著城門口而去。
濟城內裡的鋪子他瞧過了,現在的他的要去瞧瞧樂鏡宇發家的東阿鎮,是不是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邵年時走的並不匆忙,他甚至還往初合堂總鋪子的後院當中走了一下,與査師傅交待了一番之後,這才去車馬行租了一輛獨乘的馬駕,油氈子頂的,簡陋卻是便捷。
因去往東阿鎮的路是短程的租賃,一路又都是平坦的官道。
無論是車馬行還是邵年時都沒有再聘用個鏢師的心思。
他們趁著時間還好,沒二話的就往東阿鎮的所在趕了過去。
待到天微微擦黑的時候,東阿鎮內亮起的點點燈光就在邵年時的眼前顯露了出來。
待到到了邵年時指定的初家的熬膠作坊時,接了尾款的馬車伕甚至還有時間做一番簡單的修整,趁著夜色未濃,調轉方向,仍往濟城的方向返去。
應著天上逐漸升起的碩大的月亮,這平坦的青石板路,也沒多麼的難走了。
對於此邵年時是無法關注的,因為坐到了鋪子當中的他就與這個作坊真正掌控著熬膠的技術,同樣也是曾是初家的家生子的初姓管事的坐到了一處。
對面這人聽了邵年時的自報家門,那略顯愁苦的臉上就帶了幾分的喜色,趕緊將人給迎進了鋪子當中,瞧著那群還沒完活的小夥子,這才想起來他的這種行為略有些不妥了。
於是這位叫做初定的管事的有些赧赧的搔了下頭,跟邵年時致到:“邵經理,你瞧,這鋪子裡的條件就是這樣的,一開爐全上火的時候,這溫度就蹭蹭的上來了。”
“別瞧著這晚上外邊的天還有些涼意。”
“可你看這鋪子裡,跟三伏天也沒什麼區別了。”
“工人們年輕,火力壯,受不住的就都打了赤膊幹起了活。”
“汙了邵經理這般斯文人的眼,是我們的不對。”
原來竟是因為這才抱歉的嗎?
邵年時為這東阿膠場的淳樸不由的笑了。
他擺擺手道:“大監工可別把我當成什麼文化人,我家原本也只不過是初老爺家僱的短工罷了。”
“咱們呢,都是一樣的人。”
“當初我可是給初老爺修過後花園的,若不是那時候剛過完年,又在風餐露宿的院子裡,否則啊,我那形象跟咱們這群好漢子是一樣的,肯定是熱的打了赤膊的。”
“再說了,我又不是小娘子,看不得漢子的精壯。”
“你們該怎麼幹就怎麼幹,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