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喜怒不可遏,“這個王八蛋尋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劉福通安撫道:“他們想方設法的挑釁我們,不過是想讓我們露出破綻罷了。越是這樣,我們就越要沉住氣!”
“劉大哥,我早就勸過你,那杜遵道不是什麼好人,你卻非說他有才略,收留他加入明教。現在倒好,他不但不記你的恩情,反而將我們當作眼中釘了。”
劉福通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現在與他爭這個副教主,也只是徒增內耗,於大局不利。何況杜遵道的才能我瞭解,由他總領全域性,我相信大事可成,我受些委屈又能如何?”
“他們做事囂張跋扈,哪還像是明教中人?我們手底下的兄弟們已經頗有怨言了,長此以往,哪還有人願意追隨我們?”
“無妨,只要能成大事,再多的屈辱我也可以忍受。如今杜遵道等人鋒芒正盛,我們無需在此時與其爭個高低,有韓大哥在,我相信他也不敢鬧得過火。”
“我都聽大哥的。”
劉福通拍了拍李喜喜的肩膀,冷靜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你不必為我擔心。”
盛文鬱沒討到便宜也不生氣,轉了一圈便回杜遵道處覆命,剛一進門見韓山童也在,趕忙恭敬行禮。
韓山童點頭示意了一下,便繼續與杜遵道商談。
“元廷已經開始變鈔了。”
韓山童的聲音低沉有力,短短的一句陳述,夾雜了數層意思。
杜遵道哪能不懂他的意思,笑道:“變鈔談何容易?百姓本就苦不堪言,經此一亂,就算是想不反,也被元廷逼得反了!”
盛文鬱到末位安靜坐下,沒有插話,心中卻是一驚,難不成準備要起事了?
“若光變鈔一事,尚不足以為慮。可據我在朝中的耳目來信說,脫脫欲大舉治水。”
“治水?他不是一直在治理水患嗎?”
“但這次他似乎是準備一勞永逸,徹底治理黃河災患。總負責人多半是行都水監賈魯,此人為官竭誠幹練,我擔心……”
突然進門的劉福通爽朗一笑,打斷了韓山童的話語,大聲道:“韓大哥不必多慮,元廷已是強弩之末。”
杜遵道不管私下裡與其如何爭鬥,但在韓山童面前不敢造次,見劉福通來了,起身客氣道:“副教主也來了。”
劉福通面帶微笑點了點頭,“杜兄弟不必多禮,快坐下說話。”
二人表現得親如兄弟,但跟在劉福通身後的李喜喜眼睛裡可不揉沙子,濃眉豎起,瞪了坐著的盛文鬱一眼道:“怎麼有人如此不知禮數!”
盛文鬱剛欲發作,眼角掃到韓山童似笑非笑的目光,立刻將火氣壓了下去,起身施禮。
劉福通也不理他,徑直走到韓山童身邊道:“韓大哥有想法儘管說出來,福通自當效勞。”
韓山童欣慰道:“如此甚好。”
待眾人落座,劉福通率先出聲道:“此番脫脫手段盡出,變鈔已是大事,又想大力治水,不怕自毀根基嗎?”
杜遵道搖了搖頭,“副教主可別小瞧了這脫脫,他復相以後元廷氣象立刻煥然一新,不少地方的百姓都已經將他稱為‘賢相’了。”
韓山童也贊同杜遵道所說,點頭道:“這個脫脫確實不好對付,但元廷此時已經再無後手,只要在變鈔和治水二事不能幫他們挽回頹勢,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盛文鬱探身問道:“教主的意思是……”
韓山童看了看座位上的幾個人,面容嚴肅道:“依我所見,這兩件事我們都應該加以利用,召你們前來便是想問問有沒有好的主意?”
“治水!”
“變鈔!”
劉福通和杜遵道兩個人思索片刻,突然同時有了主意。
二人被彼此聲音吸引,四目相對之間,杜遵道讓了一步,微笑道:“劉大哥你先說。”
劉福通也不客氣,朗聲道:“如今元廷內憂外患,自顧不暇,我們不如趁此良機,高舉義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