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微涼的指尖扣在趙璟桓的脈搏上。
兩人離得很近,只隔了一張黑木案几,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女子雖然帶著面紗,看不清容貌,但她肌膚白瓷動人,臉上的表情恬靜莊重,特別是那雙烏黑清亮的眸子,很是讓人神往,一瞬間,他便有股想挑下她面紗的衝動,一睹芳容。
謝錦衣無視對面看過來的灼灼目光,垂著眸子,凝神把脈。
脈象不快不慢,從容舒緩,柔和有力。
“景王殿下身子康健,無需看診。”謝錦衣收了手,面無表情道,“珠兒,送殿下出去!”
珠兒應聲進來。
“最近京城都在傳本王得了花柳病,唯獨你蘇大夫說本王身子康健!”趙璟桓嘩啦一聲開啟扇子,搖了幾下,挑眉道,“蘇大夫,你讓本王很是為難哪!”
“那殿下的意思是?”謝錦衣不動聲色地問道。
看來趙璟桓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來找她,絕對不是看病的。
“沒別的意思,你幫我秘密醫治一個病人,我保你義瀾醫館在京城站穩腳跟。”趙璟桓收了扇柄,往前傾了傾身子,鳳眼微眯,“要知道,天子腳下,藏龍臥虎,你無根無基,猶如水上浮萍,不如入我麾下,咱們各有所需,兩下方便……”
目光在地上落了落。
呦,地上鋪著的還是西域那邊過來的藏青色纏枝蓮花雪山羊絨地毯,怪不得踩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呢,這個蘇姝果然有錢,嗯,怪不得敢賠他的汗血寶馬呢!
他就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
“殿下,我義瀾醫館根基清白,平生所願只想懸壺濟世,救死扶傷,並不需要他人庇護。”謝錦衣正色道,“至於殿下所說的病人,殿下只要按醫館的規矩來,我自會醫治,無論他身份如何,我絕不會四處聲張。”
趙璟桓雖然紈絝之名在外。
但是她對他並不瞭解,不得不慎重。
“蘇大夫義正言辭,正氣凌然,實在是令人佩服,只是此事怕是已由不得蘇大夫了,從蘇大夫的醫館開張那一天起,你就註定絕對不會在京城獨善其身了。”趙璟桓搖了搖扇子,波瀾不驚道,“今兒就是本王不來,明兒齊王或者秦王也會來,難不成蘇大夫都要一一得罪嗎?何況,清平郡主是本王堂姐,你打她的主意,替自己揚名,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想不到啊想不到,小姑娘診病的同時,還給人家牽線做媒。
呵呵!
“你監視我?”謝錦衣有些吃驚,沉聲道,“我一再示弱,殿下卻步步相逼,難道殿下不覺得欺人太甚嗎?”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若是沒有點籌碼,我怎麼來跟蘇大夫談交易?”趙璟桓不冷不熱道,“所以蘇大夫還是考慮清楚得好!”
“我跟殿下一面之緣,殿下為什麼選我?”謝錦衣心頭微動,審視般看著他,“京城人才濟濟,我一介女流之輩,並非最佳人選。”
明白了,世上能有此等本事的人。
非飛魚衛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