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閃身到了一處假山後。
這院子顯然已經荒廢許久了,假山四周全是枯黃的齊腰高的葦草,迎著淺淺的月色,葦草頂端的穗子在面前的假山石上,輕輕搖曳,趙璟桓展開斗篷把謝錦衣擁進懷裡,壓低聲音道:“別緊張,容九有辦法對付他們。”
謝錦衣點點頭,忐忑不安地偎依在他身邊。
月明星稀,四下裡的枝葉無風自動,樹影婆娑,不知名的小蟲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著,發出沙沙的聲音,在無邊的月夜裡,顯得格外的縹緲朦朧。
門外一陣腳步聲。
傳來趙璟銘略帶醉意的聲音:“容九,你家主子呢?”
明明瞧著他朝這邊來了,這會子倒是不見人了。
“回稟殿下,主子查崗去了。”容九答道。
趙璟桓冷笑:“他查崗去了,那你呢?怎麼不跟著?”
誰不知道這個容九一向跟趙璟桓是形影不離,如今他獨自一個人去查崗?
“回稟殿下,眼下是換崗之時,殿下讓屬下跟他分頭查崗,早點查完早點回去,屬下剛好查到這裡。”容九抱拳道,“若殿下沒什麼吩咐,屬下告辭。”
“等等,別急著走啊!”趙璟銘一扭頭見儲秀宮門虛掩著,便推門走了進去,“該不會是有什麼貓膩吧?”
趙璟桓之前說是要吃藥,現在容九說他在查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腳步聲越來越近。
謝錦衣索性把頭埋首在趙璟桓懷裡,不管怎麼說她是偷偷跑進來的,萬一被人發現,是無法自圓其說的,她還好說,連累了趙璟桓就有些麻煩了。
“誰?”容九突然大喊一聲,“快追,我看那人朝九州殿那邊去了。”
九州殿是顯慶帝今晚宴請百官親貴的地方。
現在酒席未散,所有人都還在暢飲。
“什麼人?”趙璟銘轉身出了門,大聲道,“事關父皇安危,絕不能馬虎,跟本王來,咱們一起去看看。”
“是!”侍衛們齊聲應道。
接著腳步聲遠去。
四下裡又恢復了平靜。
謝錦衣這才鬆了口氣,剛抬起頭來想說什麼,不想卻被趙璟桓一個轉身壓倒在假山石上,只聽他在耳邊低聲道:“有人,別出聲。”
話音剛落,微涼的唇便落了下來,細細密密地印在她唇上脖子上,謝錦衣只得面紅耳赤地閉上眼睛……仿若天地間一片虛無,唯有他和她,那種酥麻的感覺一波波地席捲全身……
不遠處,房頂上的黑影眼睛不眨地盯著在假山石旁纏綿的兩人,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哼,他就知道紈絝永遠是紈絝,任何時候也改不了這些劣性……
良久,兩人在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沒事了……”趙璟桓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伏在她耳邊,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愈加神魂顛倒,呼吸急促道,“剛剛有暗衛過來,所以,情非得已的事……”
溫香軟玉在懷,他竟不捨得放開她。
“無妨。”謝錦衣被他吻得幾近窒息,羞愧難耐道,“送我回去吧!”
“包袱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你放心。”趙璟桓溫聲道,“跟我來,咱們這就出宮。”
趙璟桓畢竟是在宮裡長大的,熟門熟路地拉著她從角門出了儲秀宮,穿過一條夾道,七拐八拐了一番,才看見早就等在那裡的馬車,車伕是趙璟桓親衛,低聲道:“殿下,都安排好了。”
“我送你出宮。”趙璟桓拉著她上了馬車。
謝錦衣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他,太尷尬了,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放心,以後你若是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趙璟桓信誓旦旦道,“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剛才吻她,他感覺到她對他還是很抗拒的。
心甘情願的女人是個什麼樣子,他自然是清楚的。
之前他雖然有過女人,但都是沒上過心的,如今,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他有的是耐心,耐心地等她喜歡上自己,在此之前,他當然不能勉強她。
“這可是殿下說的。”謝錦衣坦然道,“若我不同意,你不能勉強我。”
“好,我聽娘子的。”趙璟桓在她耳邊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