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幻夜。”
“年齡?”
“十六歲!”
“十六歲?”
灰衣僧人震驚地抬起頭。
好吧,他今天震驚的次數已經夠多了,一次是一個堂堂書院院長,跑來這裡當抄經客,而現在,又蹦出一個十六歲的小屁孩來。
十六歲,也能來抄寫經書?
當然,年齡不成問題,只是他心中,總是不由自主的覺得,十六歲的小屁孩兒,哪有那個定力,做得下這種枯燥且需要精細的事情?
怕不是做上一兩天就要跑了。
當然,這個跟他無關。
他只負責記錄,招不招收不是由他說了算。
“你,識得字嗎?”
他望著白幻夜,不自信地問道。
畢竟在這個年代,詭譎縱橫,凡人生活著便不容易,想要再做到讀書識字那可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而白幻夜,一看就知道家境不會多富裕,不然也不用到此來抄寫經書了。
那麼,貧窮人家的小孩兒,會懂得讀書識字的就更少了。
也難怪他有此一問。
誰知,面對這個問題,白幻夜卻是想都不想,肯定地回答道:“識得。”
“嗯?”
灰衣僧人見白幻夜說得斬釘截鐵,這種事也作不得假,因為等下是要透過測試的,只有抄寫出來的經書合格,字型漂亮工整,才有可能得到錄用,現在說謊毫無必要。
所以,雖然奇怪,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伸手掏出一枚同方才發給張靜海同樣的漆黑色令牌,遞給白幻夜道:“給你,進入抄經室,會有人帶你測驗,如果透過了,你便能留下。”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如方才那中年人張靜海一樣道:“不過抄經是個苦活累活,每一個字都要寫得工工整整,半筆不差,你不一定能適應得了,要早點做好準備。”
“謝謝提醒。”
雖然心中對自己,擁有十足的信心,但這兩人都只是好心提醒,他也不方便為此就大聲駁斥回去。
反正,只要透過了,過個幾天,自然讓他們刮目相看。
持著那黑色竹籤一樣的令牌,白幻夜在一名灰衣小僧的帶領下,同樣踏入藏經閣中。
只見這燃燈寺中的藏經閣,佈置得厚重莊嚴,一樓是大廳,二樓才是書架,旁邊牆壁上有一道旋轉的扶梯可以上去。
白幻夜抬頭望去,只見一座座黃銅壁燈,鱗次櫛比地排列在四周的石壁上,形如一條盤旋而上的火龍,照耀得整個藏經閣中,一片明黃。
有少量僧人,正在那些書架旁,進行檢視,校對,發現有受潮,蟲蛀,腐蝕的經書,就搬下來,放到一旁。
在大廳一角,有一道小小的角門,進去是一個巨大的房間,裡面有幾十名不同年齡,不同身份的抄經者,正在伏案疾書,旁邊,幾名灰衣僧人,揹負雙手,從他們中間來來回回不斷走動。
房間之上,抄經室三個黑色小字,清晰可見。
“請……”
那名灰衣小僧,並未帶領白幻夜朝二樓藏書架的地方走去,而是直接帶領他,走進角門,來到那個名叫‘抄經室’的房間,然後帶領他到一個空位之上坐下。
最後,再給他搬來一套文房四寶,開口道:“施主,本寺抄經,需試驗合格才會錄用,這是一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一共只有數百字,施主需要先抄錄三份,確定沒有問題,才正式錄用,進行其他抄經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