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只是一塊殘碎的布條,但江辰還真就認出來,這是北燕人的東西。
為了進一步證明自己的判斷無誤,江辰還從身上取出了一條完整的髮飾做對比,果真如出一轍。
江辰拿出的是一條五雁爭輝髮飾,之前它被佩戴在北燕大將蕭通的頭上,彰顯他軍功卓著的無上榮耀。
那日,江辰成功誘殺蕭通,後者在完全喪失抵抗能力之後,臨死之際只說要將這象徵著他此生最輝煌的成就的發誓贈予江辰,因為只有像他這樣的強者才配擁有此物。
蕭通親手取下發飾,然後仰天大笑,從容赴死。
如果不是敵我立場之分,江辰對這個男人還是頗為欣賞的,天下間有多少人畏懼生死,如臨煉獄深淵,可蕭通做到了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縱有百死無悔矣!
沈雪鶯仔細對比兩件髮飾,突然奇道:“正如你所說,這兩件髮飾是同一種東西,不過仔細來看的話,這殘碎的布條上所分佈排列的鴻雁,似乎應該在缺損的位置,還多出兩隻鴻雁的樣子。”
“這麼說來的話......”
江辰立刻眼前一亮,這倒是他還沒有注意到的重要細節,等他經沈雪鶯的提醒再比對一遍之後,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開什麼玩笑,蕭通立下赫赫戰功卻也只是五雁爭輝而已,可這塊殘缺的布條竟是七雁爭輝!”
蘇桐桐並不瞭解有關北燕軍功受封的規矩,於是很困惑地問道:“五雁和七雁到底有什麼區別,為什麼你們要這麼驚訝呢?”
“七雁爭輝是北燕武職所能領受到的最高軍功,也就是說參與這場截殺的人當中,有一個竟是北燕武職最高之人!”
“能獲得七雁爭輝,怎麼說也該是北燕三軍統帥級別的人物,可這種身份的人是怎麼跑到這裡來殺人的?”
江辰的腦子有些混亂,因為眼前的巨大發現存在著極不合理的問題。
沈雪鶯也奇道:“北燕最高武職乃是鎮國武軍候,對應咱們大乾朝廷中的官職那便是兵部尚書,難道北燕這位兵部尚書特意跑來大乾的疆土上,殺了大乾的兵部尚書不成?”
這件事的確非常蹊蹺,江辰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解釋七雁爭輝髮飾出現在此處,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北燕人暗中派出了一小股力量,已潛入到北燕南部活動。
他們繞開望川城,沿著絕境山脈一路南下,竟然提前等在了何應欽的必經之路上,將隊伍所有人殺個一乾二淨。
那麼,他們到底是怎麼知道這條隱秘的行進路線的?
江辰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在大乾朝廷內部的核心層面,出現了叛徒!
“內憂外患,往往內憂更要命,何應欽運氣不好,被自己人給出賣了。”江辰替這位無辜枉死的何大人感到惋惜。
聽說在朝廷幾乎一面倒著想要和談時,唯有這位何大人據理力爭,當堂駁斥了那些無膽匪類的無恥言論,極大地支援了皇帝準備戰鬥到底的決策。
可惜,他最終倒在了自己所堅持的主戰這條道路上,從而也潛移默化地激化了大乾、北燕、北境這三者之間所存在的微妙的利益關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