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他板起臉來,“再生我的氣可說不過去了。”
說完他撓她癢,“哈哈哈哈,快給大爺我笑一個,不準再生氣了啊,我們已經把最難的部份統統熬過去了,剩下的快樂日子只有我們倆了,我波西和你小葵,對不對,對不對?”
她笑,故意把筆刷上的顏料抹在他手上,然後乘機往後躲,“好了,好了,別鬧了,波西。”
“哈哈,你笑啦,你說話啦。”
“是呀,你開心了?波西?”她把筆刷放進水瓶,顧自去廚房洗手,洗完手回來,他正在往牆上快樂的籤自己的名字。
“波西!”她很氣他自說自話,上前奪過他的筆。
“怎麼啦?”他撇撇嘴,“你以前不是說過我很像《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的兔子先生,你看你畫的這隻,西裝馬夾,小領結,摸著懷錶,不就是我嘛!”
他振振有辭的,是最強大的對手。
她擠出笑容,再次將筆扔進了水罐,“好了,別鬧了,回家吧,回家等我好不好,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等今晚我會來找你,等著我。”
“不要,我留在這裡陪你畫畫,你忙你的,我在旁邊上網,和你聊天,別怕我悶,我不是隻要逛恆隆才會開心的人。等你忙完了,我們一起吃晚飯,然後一起回家!以後每天也這樣,我就是想膩著你,沒有你的地方哪也沒意思。”他說著,去把大熊抱到牆角靠著。
“連波西,你還是回家吧。”她好好勸他。
與此同時,另一個男人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走了進來,看見他們,打了個手勢,表示先出去接電話,說完再進來。那男人正是安宰臣,也是小葵勸波西先回去的原因。
連波西愣了愣,指指那傢伙,看著向日葵,“什麼情況啊?”
向日葵覺得他變笨了,不是一點點變笨,幾乎沒了一點點情商。連秋葉原都比不上,那晚第一次介紹秋葉原和安宰臣認識,後者男主人一般的強大氣場已經壓倒了一切,僅幾個眼色,秋葉原便明白和識趣了,聰明的一點疑問都沒有。
連波西分明是更見慣世面的人,此時的他,卻迷惑不解地問葵。
“怎麼回事啊?”他追著問,竟然連猜也不猜安宰臣出現會有哪些可能,非要向日葵給一個答案。
此時的向日葵有片刻的惱恨自己,當她在介紹另兩個男人相見時,她是那樣老練坦然,可是面對連波西時,她僵硬得像是個傻子,她不該是這樣的,她提醒自己清醒。
終於,安宰臣說完電話進來了,向連波西打招呼,“HI,好久不見。”
他要和他握手,連波西厭惡地避開了,走到小葵身邊攬著她,很不客氣地回應道:“喂,我們不能算是熟人吧,來幹嘛?”
安宰臣是不會驚慌地,相當自然淡定地回答道:“來見我女朋友,如果她願意提前收工,我們先去喝下午茶,然後……”
“喂喂,你女朋友不在這裡,跑錯門了。”連波西冷笑。
這時向日葵輕輕推開他的手,走向安宰臣,挽住他。
時間瞬間凝固、結冰,連波西整個人,彷彿結滿了冰霜與冰凌,那一副原本就晶瑩剔透的容顏,此時看起來更有著不堪痛楚的精緻動人,卻是隔著天淵的陌生人。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安宰臣聰明到可以掩飾一切尷尬環境,依然輕鬆得問連波西。他的確也沒什麼可顧慮的,他現在像是唯一的勝利者,是擁有向日葵的男人,有著名正言順的身份,而這個身份是向日葵授予的,她斬釘截鐵,沒有更改的可能。
他看看身邊的她,葵也微笑了,很友好的問連波西,“是啊,附近有一家咖啡座很不錯,帶你去喝印度拿鐵好嗎?我最近超迷那個。”
“幾乎天天喝。”安宰臣疼愛地逗她,她笑,他看見連波西送來的熊和向日葵,“喔,好驚人的禮物,葵,你告訴波西,我們開工作室的好訊息了嗎?我最喜歡別緻的裝飾物了,這熊真不錯,夠大夠出彩。”
“我沒有啊,哪來得及,可能是舅舅舅媽告訴他的,他就找來了,給我們的驚喜呢。”
二人如此親暱,完全當連波西是空氣一樣,任他自己在那裡接受現狀,自己消化,心碎成一片一片,隨便他怎樣都不管。
那種痛對連波西來說,已經不亞於向日葵在鄔米迦婚禮上所承受的,他那高傲在雲端、高無邊際的自尊心,此時被打擊得遍佈鱗傷,他眼睛瞬間通紅起來,震驚地怒視著向日葵,比背叛更惡劣與殘忍,他這樣會演的高手也幾乎演不出來冷靜了。
安宰臣是當作沒發生什麼的,愉快地問:“說定了嗎,說定了就走吧,我請客。”
他剛想攬著向日葵肩膀,帶她一起往外走,連波西大步上前,將向日葵拖進懷中,可是她這次反應快極了,也許是太清楚他過去捉住她的手勢,才第一時間掙脫他,並且像魚一般溜走,沒有再讓他抓住過。
連波西手一垂,那種無力感,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