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沁竹軒也得知了柳荷摔倒,有些受驚的事。
這個理由不足以讓蘇韻瑤信服。
“哪裡有摔倒嚇著的?四娘子肯定是遇著事了,她一向是寧可忍也不說一字的人,估計是不想說。”
“那怎麼辦?”蘇墨瑤問“四娘子要是執意不說,你也不能撬人家的嘴去吧?”
“她自己的事,不說就不說吧。”蘇韻瑤沒將這件事想的太壞,只是囑咐懷香說“一會兒夜深了讓喜鵲出來見我一下。”
其實直到現在,蘇韻瑤也沒將柳荷摔倒和曹千憐聯絡到一起去。
晚上喜鵲沒能出來,因為今天是她上夜,得在床鋪上守夜,以至於沒能告訴蘇韻瑤今天曹千憐出了門的訊息。
第二天早起時,喜鵲有很短的時間可以出來一趟,蘇韻瑤特意推了給老太太請安的事,去見了喜鵲。
“十一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奴婢昨夜當真是出不來。”
“無妨。”蘇韻瑤問“曹氏可有什麼異樣?”
喜鵲認真回想了一番“異樣倒是沒什麼...對了,昨兒傍晚的時候二娘子出去了一趟,還特意沒帶奴婢出門,只說是出門消消食,可是二娘子昨晚吃的並不多。”
聽見這些,蘇韻瑤突然覺得靈光乍現,嘴裡自言自語的說傍晚時分不正是柳荷昨天摔倒的時候嗎!
好端端的人哪有摔一跤就嚇得話都說不利索的?除非是遇見了時分可怕的事,要麼是知道了什麼,要麼是危及了性命,要麼是看著了類似屍首一樣嚇人的東西。
可小廝家丁們並沒說在院子哪處看見屍首了,怎的就能讓柳荷碰上?若不是那樣不能開口說話卻長相滲人的死物,就只能是前兩點了。
想到這兒,蘇韻瑤突然覺得心慌起來。
“曹氏回去的時候什麼樣子?”
“回去的時候很正常,要說不正常的地方...”喜鵲努力想著昨天的曹千憐與往常有何不同,突然睜大了眼睛說“要說不一樣的地方也有,二娘子昨兒回去詳細問了奴婢那些肥水田的田契地契放的位置安不安全,奴婢說了安全她還特意讓奴婢取來給她檢查了一番,然後又問了上次奴婢取的進賬,進賬的花銷已經剩的不多了,這讓二娘子有些慌張。”
“問了進賬和花銷...”蘇韻瑤喃喃自語著,越發覺得看不透曹千憐這個人了。
喜鵲不能久留,這邊趕緊著就回去了。
“姑娘,還去常熙齋給老太太請安嗎?”頌音問。
“不必了,都通祖母說過不去了。”蘇韻瑤轉身往沁竹軒的方向走,可走了幾步以後又忽然停了下來“還是去一趟常熙齋吧,我很不放心。”
“姑娘是擔心昨天二娘子傍晚出門的事和四娘子摔倒有關?”頌音不解。
“但願沒關係,雖然四娘子是個膽小之人,但怎麼說也是見過些風浪的,怎可能平白無故摔一跤就嚇成了這樣?而且昨天傍晚曹氏鬼鬼祟祟的也出去了一趟,除了映霞居的人全家竟然沒一個人知道,曹氏為何這般偷偷摸摸?我猜,她應該是去見了某個人。”
越說想得越多,想的越多蘇韻瑤只覺得真相就在眼前,彷彿一伸手就能將遮住真相的那張大網扯下來,連腳步都快了許多。
頌音聽著自家姑娘說的頭頭是道,竟然也覺得清晰了許多“姑娘的意思是,二娘子昨兒去見的人是陳...陳廖?”
“陳廖是蛇頭中唯一的漏網之魚,現在滿大街都是他的海捕公文,帝京這個地方他是逃不出去了,身上又沒什麼銀兩,他家裡沒有家人,甚至連家也沒有,沒地方住沒衣裳穿,甚至連口吃的都沒有,這種情況下會找誰,自然是曹氏這個他的老相好。”
“說不定他們昨天說了什麼事被四娘子撞破了,我猜陳廖應該是管曹氏要錢來的,或許恐嚇了威脅了四娘子,或者要殺她?這都說不準。”
“不知怎的,我這心裡頭慌的厲害。”
蘇韻瑤越走越急,到了常熙齋時,眾人已經從正屋出來了,看得見康敬蘭,卻見不著柳荷和蘇婉瑤。
“三娘子,四娘子和十二妹妹去哪了?”心中的那些不安被無限放大,蘇韻瑤連忙張口問道。
柳荷是尊禮儀孝敬老人的人,除非身子不舒坦實在請不得安,否則她是一天也不會差了給老太太請安,而且她如今就住在常熙齋,想請安也就是抬一步腳的事,根本麻煩不著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