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柳荷因為昨天受了驚嚇,今天實在實在出不得屋,那蘇婉瑤也會出來請安的啊。
抓著康敬蘭,蘇韻瑤連忙問瞧沒瞧見柳荷和蘇婉瑤。
“沒有啊,老太太說四娘子受了驚嚇,不宜出屋,就沒讓她來,怎麼了?”康敬蘭一頭霧水的問。
蘇韻瑤有一瞬慌了神,還好她馬上反應了過來,衝進了平日裡她和蘇婉瑤住的房間,屋裡屋外屏風後頭找了個仔細,卻沒見著柳荷的身影,不僅是她,就連蘇婉瑤都不見了蹤跡。
“人呢!”蘇韻瑤沒法兒淡定了,抓著青煙問。
如今青煙也憋不住了,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哭著將手裡揉成團的破布團遞給了蘇韻瑤。
“今早奴婢和四娘子都以為十二姑娘是去請安去了,可是出了門就沒再見過十二姑娘,不知是誰把這布團順著窗子扔進來了,四娘子擔心十二姑娘的安危,不讓奴婢聲張,就自己去了。”
青煙邊說邊哭,這會兒已經蹲在了地上,哭的不成了樣子。
開啟布團,上頭是用血寫的幾個字,‘你女兒在我手裡,現在一個人來西西北角門見我,敢聲張她就死。’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何況柳荷又是個失過孩子的人,她太瞭解自己的孩子沒了的感受有多麼痛苦了,所以就算是明知那是條有去無回的路,她依舊義無反顧的去了。
可她也的確小瞧了寫布團的那人,若是有那個把她們母女都從常熙齋裡騙出來的本事,何至於利用蘇婉瑤來騙她出門?實際上的目的只是為了封柳荷的口!
獨自前去就真的能換回女兒平安嗎?柳荷實在是太糊塗了些!這會兒的蘇韻瑤已經顧不得該生氣還是感動了,因為心裡不安的念頭越來越烈,再慢一步怕是柳荷都要遭人毒手了。
“去西北角門!三娘子你去叫家丁,馬上把西北角周圍好生圍起來,一隻蒼蠅都不準飛過去!”
說完,蘇韻瑤跑著出了常熙齋,頌音連忙在後頭跟上。
西北角就是柳荷傍晚時遇見陳廖和曹千憐的地方,這兒有一片淺淺的湖,在失去兒子差點喪命的那個夜裡,柳荷也是在這兒附近遇害的。
說是湖,其實那都不能算是湖,個別窄的地方就好像水流一般,只有寬些的地方才能稍微深一些,差不多大半個成年男子高。
時間過去越久,蘇韻瑤就越是擔心,跑一會兒走兩步緩一緩,再接著跑,頌音好幾回都沒攆上自家姑娘。
可事與願違,在一大幫人趕到時,只看見了一個穿著淺藍色衣裙的人倒在假山旁,一動不動毫無生機。
蘇韻瑤一下子就站住了腳,她不敢確定那前頭的人是柳荷還是她的親妹妹,與方才的急切不同,這會兒的她雙腳猶如灌滿了鉛,一步也邁不動。
康敬蘭一起跟來了,她也和蘇韻瑤一樣,不約而同的都停下了腳,看著那淺藍色的身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費力的挪了過去,那人果真不是蘇婉瑤,而是已經斷了氣的柳荷。
柳荷面目上全是水,頭髮也溼透了,髮釵她只戴了兩支,一支在旁邊的湖裡,一邊在她手裡捏著。
看來生前的她,還想用那釵子防身來著。
掰開她緊握釵子的手,可以看出來她握的有多麼的用力,手上的紅勁兒還沒消退,隨著她斷了氣息,那紅暈還在,看來她是剛死不久。
康敬蘭沒忍住嚎啕大哭起來,幾年接觸下來她早已把柳荷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看,如今一轉眼就陰陽相隔了,怎能不心痛?
蘇韻瑤捂著嘴,也落了淚,只是她沒哭出聲音,而是看著柳荷的方向,趴在頌音的肩頭落淚,肩膀抖的如同篩糠,可以看出她有多麼的難過。
這會兒蘇婉瑤還生死未卜,蘇韻瑤不想把最後一絲希望也鬆開,派人好生看守柳荷的屍首,又趕忙召集人滿院子的找蘇婉瑤,各個角門和正後門都出動了人手,把臨近的街道都檢查了一下。
好在蘇婉瑤沒事,她之所以被騙出了常熙齋,是因為她也收到了那紙團,說今日她要是不出去,那明日她母親必死,想殺死她母親,寫紙團的那個人說她有一百種辦法。
她被騙去了東北角,和柳荷正好在相反的地方,去了以後發現一個人也沒有,她就慢慢往回走,這就讓家丁碰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