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秋嬛繼續說“紀紜為人不嬌氣,事也少,平時話不多,但是看事看的通透,聽說她從小的願望就是嫁一個正直之人,應宸堂弟就是個正直之人,不然紀紜想來是不會同意的。”
蘇墨瑤笑道“八哥哥的確正直,他可是曹氏那一脈難得的好人!”
蘇錦瑤笑著瞪了她一眼,示意別讓袁秋嬛這麼個‘外人’聽見這自己家的笑話,終歸是面子上過不去。
“我倒是不知紀紜議了親的事,等應宸堂弟娶了她回來,那我和她就算是一家人了!”
說起這事,袁秋嬛臉上的嚮往毫不掩飾,可以看得出她和紀紜感情極好。
夜裡,蘇輝一家人回了家,蘇應寬頻著何念寧早走了一步,因為何念寧有孕,外頭下著雪怕路不好走,所以需要早一點走,蘇應安也帶著袁秋嬛回去了,只剩下蘇家這一大家子在常熙齋守歲。
老太太帶著棕色印竹葉暗紋的抹額,半嘆氣的說“隨著歲數一年勝一年,過年的時候這個家裡頭的人不多,反而越來越少了,也不知是該難過還是怎樣,以前你們幾個小輩的一個接一個的出生,那幾年光是接生你們就忙的咱們蘇家裡裡外外不得安生,你們轉眼間長大了,又要操心你們的前程,操心你們的婚嫁之事,我這把老骨頭別的也不惦記,就盼著你們這些個小輩能過個太平日子,整天不吵不鬧,最好都有個好前程好婚事也就罷了,可萬萬不能像曹氏那幾個不爭氣的學,我老太婆臨了臨了了,可別讓我再難過了。”
“祖母您這是說什麼呢!”蘇應宸寬慰道“您身子骨康健著呢,外頭和您同樣歲數的老人可沒您有精神頭,好好的過日子臨了個什麼?咱們這些個小輩還要靠您的福澤庇佑呢!”
老太太笑吟吟的看著蘇應宸,伸出乾巴巴的手摸了摸他的頭“我的宸哥兒是真聽話!都說歹竹生好筍,我一直覺得像曹氏那般心性的人生不出什麼好孩子,可是我宸哥兒那是頂天立地的兒郎,是聰明正直的人,就當我是信了那句話吧!今兒是除夕,我吃酒多吃了兩杯,有些醉了…”
說著,老太太自顧自的躺在了團椅上,聲音有些乏累的嘆了兩口氣。
“母親是吃醉了。”秦曼槐向碧荷和青蓮遞著眼神“快去給老太太拿醒酒湯來,要溫熱的別弄的太涼或者太燙,容易傷了老太太的脾胃,再把床鋪暖好,直接伺候老太太歇息。”
安排起這種事來,秦曼槐得心應手,何況吃醉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碗醒酒湯灌下去,然後睡上一大覺。
安頓好了老太太,親眼看她睡下了以後,蘇韻瑤就和蘇墨瑤相攜著回了沁竹軒。
春筍和璃笙一邊一個的打著燈籠,所走之處雪地一片橙紅,雪依舊在下,天氣陰冷的厲害,蘇墨瑤沒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緊了緊斗篷領子。
“姑娘手爐裡的炭用光了?”春筍自責道“都是奴婢的錯,方才忙活老太太來著,就忘了添炭這回事…”
“無礙的,就這麼幾步路,冷不著哪去。”蘇墨瑤捧著沒什麼熱度的手爐依舊在走著“今兒是除夕夜,別因為這點小事自責,耽誤了過年的心情。”
難得的是蘇墨瑤也會安慰人了。
蘇韻瑤雖然覺得冷,可是手裡的手爐卻熱的厲害,手心都冒了汗,就將手爐遞給了蘇墨瑤“你拿去用吧,我都熱了。”
她也不客氣,接過手爐並沒說話。
“今兒映霞居有什麼動靜嗎?”蘇韻瑤問。
“奴婢派懷香和留願一直盯著呢,並沒什麼動靜,只是喜鵲在下午時到了二門處一趟,姑娘之前囑咐奴婢在二門出安插一個咱們的人,奴婢已經辦妥了,回頭只要稍作打聽就大概能知道喜鵲是去做什麼了。”
蘇韻瑤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盯著腳下,說道“喜鵲對那姓常的是真心實意的,蛇頭們被一網打盡,她肯定擔心那姓常的受牽連,這也是好事,如果那姓常的脫開了蛇頭們的控制,也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姑娘的意思是,今兒來找喜鵲的是那姓常的?”
“未必,但喜鵲和曹氏現在的裂痕可著實不小,咱們只要稍加利用,她一定是比小蝶還可靠的人。”
回到沁竹軒,剛推開門就進去了一身的冷氣,趙媽媽穿了一半的針線被她們嚇得沒完成。
“奴婢瞧著這邊角料不錯,就想著給兩位姑娘一人兒做個手爐套子用,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不是要守歲嗎?”
“今兒祖母吃酒吃醉了,早早的歇了,我們就先回來了。”
頌音這邊領著留願進來,讓她簡單說了說今天映霞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