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曹千憐不愛自己的兒子,她就是因為太愛兒子了,所以想給他足夠的自由,讓他順著他自己的心意隨便生長,這期間不許任何人打擾他,就因為他是自己最愛的兒子,所以她要給蘇應宵自己能給的一切。
她讓蘇應宵一面討孟若芊的好,一面又適當強硬拿捏住孟若芊,是因為這樣可以控制孟若芊,讓孟若芊隨他利用,孟家帶來的嫁妝不少,只要穩住孟若芊,那孟家的嫁妝就都是蘇應宵的囊中之物了。她讓蘇應宵一面氣老太太,一面又向蘇耀虛以委蛇,是因為這樣可以令老太太與蘇耀母子離心,正好老太太不喜曹千憐,蘇耀自然而然的會覺得老太太之所以不喜歡蘇應宵,就是因為曹千憐,自己的母親是個連親孫子都不疼愛的人。
自然而然的,母子離心不說,蘇耀還會越來越疼曹千憐。
曹千憐愛子女的方式是對外不擇手段,對內無限縱容,無論是蘇應宵,還是蘇玉瑤蘇惠瑤兩姐妹,亦或是年紀輕輕的蘇應宸,都是如此。
只是在蘇應宸小的時候老太太就看出來苗頭,執意將蘇應宸交給了秦曼槐撫養,這才沒害他成為下一個蘇應宵。
曹千憐曾經以為自己是蘇應宸的親孃,他一定會和自己一條心,所以利用蘇應宸的稚聲稚語想陷害秦曼槐,好在蘇應宸是個打小就分得清是非對錯的人,他沒那麼做,同時也在心底認定,這個親孃愛自己比愛他這個兒子多的多。
蘇惠瑤和蘇玉瑤都學會了曹千憐那套手段,用骯髒的辦法全都進了高門,為此得罪了蘇家的所有人,表面上看兩個瑤是尋到了好歸宿,實則曹千憐是將她們兩個放進了一個‘婆家不疼孃家不愛’的境地,這也為兩個瑤的悲慘人生埋下了禍根。
蘇玉瑤孩子落胎,以為自己是唯一的正室可結果卻是讓她做妾,打抬進蕭家以後甚至都沒見過蕭祁一面,後來還生生被打斷了一條腿,而蘇惠瑤也是如此,前期費盡心力爬上了衡王的床,看似衡王很疼她,可是在有了新歡以後轉身就忘了姓甚名誰了,甚至在她的孩子落胎了以後都沒去過問一句。
只能說這對姐妹從小就是被曹千憐教壞了,這也證明了她們的未來必然不能光明正大。
團圓宴上,蘇耀有些吃酒吃多了,單手扶著額頭,靠在椅背上醉語連連,他的語氣是悲哀的,是無助的,是令人唏噓和心疼的。
自己疼愛了多年的人,他一直以為她是隻人畜無害的小兔子,不承想她竟然是條渾身劇毒的毒蛇,這條毒蛇害的蘇耀差點妻離子散。
“現在才看清她是不是太遲了些?”蘇耀苦笑著自言自語道。
沒人問他口中的這個她是誰,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她就是曹千憐。
晚上又下起了雪,門簷下掛著的大紅燈籠將雪片映的成了橙紅色,一切都如蘇淺瑤還在的那年除夕。
蘇墨瑤和蘇韻瑤兩姐妹坐在一起,中間有一個空子,那是給她們的五姐姐蘇淺瑤留的位置。
“也不知五姐姐現在是不是已經轉世投胎了。”說到這個話題時,蘇錦瑤很是傷感。
蘇墨瑤依舊在笑著,那笑容裡沒有傷感,她微微仰著頭看著棚頂“她現在一定已經投胎轉世了,生在一戶好人家,吃穿不愁,未來會有一個很愛很愛她的人,會一直保護她,不讓別人欺負她。”
看著姐妹們,空氣中好像多了一抹難過,蘇韻瑤吸了吸鼻子,並沒有說話。
“等年後父親就要給八哥哥議親了,也不知婚期會定在什麼時候,到時候肯定還會熱鬧一番。”蘇婉瑤轉移話題道。
“那紀家是戶好人家,八哥哥一定會幸福的。”
“紀家?”袁秋嬛一聽見是紀家,一下子來了興趣“可是喧寧路上那個紀家?”
“對,堂嫂嫂你可認識?”蘇韻瑤問。
“認識!我同紀家的兩位姑娘,紀紅和紀紜是手帕交,我父親和紀老爺是一戶門生,所以我們兩家至小就識得。”袁秋嬛說起這事來,還是溫婉賢淑的模樣。
“那這樣就太好了!堂嫂嫂你覺得那個紀家二姑娘人品如何?”蘇墨瑤好奇道。
袁秋嬛還真的仔細想了想。
“紀紜她是庶女,但是平日的授課和穿戴都同嫡女差不多,紀家並沒將嫡庶之分分的那麼細緻,所以紀紅能學到的,紀紜也都能學到,而且紀紜的母親是讀過書的,懂得特別多。”
“有學識的人涵養都不會差。”蘇韻瑤是這麼理解的,也是這麼說的。
袁秋嬛點了點頭“就是這個道理,紀紜打小說話就輕輕的,張嘴之乎者也說的那麼順當,我小時候特別羨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