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不讓她死,而是懲罰沒夠,蘇耀畢竟沒完全相信是曹千憐害死了自己的女兒,心中多少有些虧欠。
他救曹千憐只是為了救活她,而蘇韻瑤不阻攔大夫救治,是以為她不想讓曹千憐死的那麼痛快。
五姐姐還沒走遠,她怎麼能允許曹千憐這麼早就下去噁心五姐姐呢?怎麼也要好生的折磨她一番!
驚嚇之餘,老太太定了定神,用了一碗安神定心的湯藥,又將胡芷柔的處置說了。
胡氏,趕出蘇家,兩個女兒再和她無一點關係,只許她帶走自己的衣物和部分首飾,銀錢半兩都不許拿走,這些年攢的田畝地契一律留下。
其實這個處罰不算嚴重,因為胡芷柔離了蘇家還有她自己胡家,不過胡家過的日子並不好,她上頭的爹爹和哥哥都是個酒渾蟲,田畝有一些卻無人栽種,有好些地已經荒了。
還有她的娘,這老子娘一對汙遭人,沒一點好心思,不心疼女兒也就罷了,若是知道胡芷柔是空著手從蘇家被趕了出來,說不定不收她回家都有可能。
畢竟他們現在的生活有一部分是要靠胡芷柔接濟的,可她以後無法接濟了,還要做一個光吃飯的空嘴在家裡生活,吃他們的喝他們的,他們能同意才怪!
胡芷柔的哥哥到現在也沒成親,眼看著奔四十了,可家裡實在太窮了娶不起媳婦,而且他人品不好十里八村的人都有所耳聞,誰願意嫁給一個整天只和酒過日子的老爺們?
胡芷柔回胡家,那說白了就是窮受罪鋪了,她能願意?
跪在院子中,冰天雪地的,沒人理她她獨自磕著頭,偏偏她沒有像曹千憐一樣觸柱自殺的勇氣。
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用個苦肉計,對自己下手狠一些,反正蘇家不會扔一具屍體出去,可她在親眼見著曹千憐的慘狀後,她不敢了。
將她從花廳扯出來的那兩個粗使婆子也進了門,只剩下她一人,頂著冷風跪在外頭,整整跪了大半個下午,最後哆哆嗦嗦的腿都回不了彎了。蘇輝對她沒有蘇耀對曹千憐的那份心,何況她害的還是自己親女兒,蘇輝不會去為她求情,他不會那方蒞就更不會了,她巴不得胡芷柔跪死在那兒。
蘇耀對胡芷柔本沒什麼好感,這會兒他還得操心曹千憐的事,無瑕過問她的事,秦曼槐作為當家主母倒是做了表示,可只是讓人給她披了件斗篷。
冬天天黑的快,胡芷柔再堅持不住了,趴在了院子裡,兩個粗使婆子將她扯起來,連路都不會走了,眼淚乾在了臉上,冷風吹過像刀刮似的疼。
她後悔了,太后悔了,為何要聽信曹千憐的?為何那麼想不開要去綁架蘇青瑤?
蘇青瑤被綁架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沒鬧出什麼嚴重的影響出來,蘇輝親自去和丁家人知會了一聲,但沒說蘇青瑤是被人擄走,而是說在街上剛被歹人帶走就被救下了。
姑娘的名節重要,她被劫走那麼長時間,誰知道發生了多少事?就算蘇青瑤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可難保丁家人不會亂想,萬一誤會蘇青瑤騙他們隱瞞了他們呢?看似是個好婆家,可出事了以後萬一就變了臉呢?
陸遠逸回去之後去了趟定國公府,和白楚恆說了在蘇家的所見所聞。
“蘇十一今兒可算是如願了,你知道那個曹氏後來怎麼處置了嗎?”
“我聽了一半就回來了,畢竟是人家關起門來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方便,但我留了兩個人,他們說那個曹氏好像是觸柱了,這會兒正在被救治,是死是活還不一定。”
白楚恆若有所思的說“想來蘇十一是不願讓她這麼簡單觸柱而亡的,畢竟在她心中她五姐姐的死最大,還得麻煩你派人保護她的安全,真是過意不去。”
“誰讓我差她個人情?”陸遠逸面無表情的說。
白楚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對了,太子近日有事找你,說是查出了一些林家人下毒害他的線索說要與你說一說,有空記得上東宮一趟。”陸遠逸說完,站起身穿上了斗篷“回去了。”
曹千憐雖是撞出了一頭的血,但命也是真大,那麼嚴重都沒死,剩下一口氣愣是被人救回來了。
蘇惠瑤哭的是暈了兩氣兒,醒來就是要衝到沁竹軒殺人,一直鬧到了下半夜。
沁竹軒中,蘇韻瑤嘗著頌音剛端來的茶,臉色很不好看。
“她今兒沒死成,總有一日我會讓她死成的。”
蘇墨瑤說“她今天說的發誓的事我都記住了,以後這些都要加倍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