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是三門兩開的,前門後門各一處,還有一個角門,不過那門不常開,畢竟府上沒什麼人需要走那個,所以乾脆在門旁堆了些雜物,就當是庫房用了。
客人一直到下午才離開,方蒞帶著侍女將收來的禮物記下來,以後等人家有喜事也是要回禮的,到時候誰送的貴重誰送的不貴重都要有個說法的,不然旁人送來兩個帕子,你總不能回兩個金豆子吧?
蘇輝這會兒也在惠草院,聽方蒞說“我孃家三姨的女兒快生了,她家一向摳門,你瞧瞧這送來的茶葉,還不如我在街上隨手買來的好,三姨同我娘打小就不對付,我這都成婚多年了也沒從她的指甲縫裡討個什麼值錢的出來。”
聽見自家夫人的喋喋不休,蘇輝晃了晃頭,清醒不少。
“三姨的女兒鳳丹對我倒是不錯,打小就姐姐姐姐的叫,她生孩子我送個什麼好呢?”
蘇輝想了想“你生應安時她送的什麼?”
“好像是一對鐲子吧。”方蒞想了下“還送來了一些銀兩,但她嫁去的人家婆母待她不好,我就沒收,又讓小廝給她送回去了。”
“那就送個同等價位的東西就是。”蘇輝提筆在紙上記著“你房裡不是有一個不算太值錢的瓷器嗎?反正留著也是擺設,倒不如添些銀兩送去。”
“官人說的是啊!”方蒞覺得這個法子好。
安靜了半柱香的時間,方蒞就又控制不住說起來。
“要說這老太太眼光是真毒,之前那兩個院子還不等進門她就說不成,這個院子她倒是一眼相中了,我進去看了,那兩個院子裡頭都是沉年糟朽的老木頭,咱們要是搬進去不出兩年就得翻新,到時候還得多花一筆錢,別看咱們活了這些年,比起老太太可真是不夠看的。”
“父親在時祖母一向苛待我,看不上我是個庶出,對老太太也是沒什麼好臉色,老太太戰戰兢兢的伺候了祖母那麼些年也沒討著什麼好,祖母去了沒幾年父親也沒了,這個家就靠老太太支撐著,你當她掌家這麼多年是白掌的?她可比誰都精明。”
方蒞一想起自己這個婆婆,那也是沒什麼二話的。
蘇輝的親孃沒的早,好在老太太不是那種偏心到咯吱窩裡的嫡母,對蘇輝這個庶子也算是可以了,方蒞進門多年也沒說怎麼刁難。
相比與方蒞,秦曼槐倒是沒這麼幸運。畢竟秦曼槐嫁的是嫡子,是蘇耀,難免要掌家事,老太太對她嚴厲也是好事,不然以後老太太去了,家裡出了什麼事秦曼槐扛不起來怎麼辦?
蘇惠瑤和蘇玉瑤一個稱病沒去,一個和曹千憐一塊兒去了蘇輝的新家,這會兒回到映霞居,抱怨的話就沒停下過。
“別看那院子不大,看起來可真不錯!都說老太太眼睛毒,挑中的還真不是破院子!”蘇玉瑤說著。
蘇惠瑤不屑的笑了笑“破不破的只有二叔他們知道,咱們又不住那兒,再好有何用?一個三進兩開的小院子,像是螞蟻窩似的,白給我我都看不上!”
“惠兒有志氣!”曹千憐說“以後你們倆高嫁出去,住的地方能毀十個那種小院子,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神氣的,方蒞那個沒見識的,尾巴就差翹到天上去了。”
話音剛落,喜鵲進來報,說是蘇應宵來了。
他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眼看著天黑往映霞居來,定是有什麼事。
果真,當蘇應宵說茉兒不老實,氣暈了孟若芊時,曹千憐差點捏碎了一個茶盞。
“那個不要臉的娼婦,可真是粘人精!”曹千憐穿上外衣,趕到了林滿居。
這會兒老太太有些累了,早早的用了晚飯躺下了,蘇耀忙活著朝中的麻煩事,分不開心顧其他,只有秦曼槐在林滿居處理這事。
曹千憐到時,見著茉兒正跪在地上,裡頭的門緊閉著,想來是孟若芊暈倒,不宜別人打擾。
“大夫人怎的也來了?”曹千憐問。
蘇應宵在路上已經跟她說了事情經過了,原來是昨夜他安置在了茉兒的山荔居,今兒茉兒就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