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書彷彿是魔怔了一般,越想越覺得萬臨這會元的名頭來的蹊蹺。
萬臨當初能在鄉試奪得頭名還有可能,可是在人才濟濟的會試中,萬臨一個從窮鄉僻壤來的考生,怎麼可能會在這麼多才子之中拔得頭籌呢?
安玉書再想到萬臨跟鎮北王一家的關係,更認準了是鎮北王透過關係給萬臨洩露了試題。
安玉書掄起了鼓槌用盡全力敲響了鳴冤鼓,周冰雙趕緊撲了上來,想要按住他的胳膊。
“相公,你這是幹什麼?好好的你敲什麼鳴冤鼓啊?”
安玉書氣火攻心的將周冰雙甩到了一邊,直接把火氣撒到了她的身上,“你懂什麼?那萬臨與鎮北王來往甚密,一定是鎮北王給他洩露了試題,否則他萬臨憑什麼能考中會元?他若是能排在幾十名亦或是百十來名的名次我定不會疑他!”
安玉書這番話把周冰雙嚇得臉色慘白,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要去捂住安玉書的嘴。
“洩露試題可是死罪,沒有證據不能胡說啊!”
安玉書怎麼會不知道洩露試題是死罪,他就是想要萬臨死!
“你們二人隨我進來!”
衙役走了過來,把他們兩個叫進了京兆府的大門。
安玉書理直氣壯的走到了大堂之上,周冰雙則哆哆嗦嗦的跟在安玉書身後,恨不得馬上把安玉書拽出去。
可是既然來到的京兆府,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京兆尹見安玉書滿臉怒氣,卻是書生打扮,跟在他身後的周冰雙衣著精緻,面容姣好,但是神情怯懦,還以為是他們兩個鬧了什麼矛盾。
“大人,請您為草民做主!”
安玉書言辭懇切的衝著京兆尹拱手行禮卻不跪,周冰雙則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低著頭微微發抖。
“你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京兆尹有些明知故問。
安玉書挺直腰桿答道:“草民名叫安玉書,是新進貢士。”
“你是新進貢士?”京兆尹對安玉書的回答很意外,新進貢士不去慶祝考中,為何會怒氣衝衝的來京兆尹告狀?
京兆尹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周冰雙身上,覺得安玉書應該還是為了男女之事而來。
“她是何人呢?”京兆尹看著周冰雙問道。
安玉書答道:“她是我娘子。”
京兆尹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問道:“你有何冤情,要狀告何人呢?”
安玉書深吸了一口氣,言之鑿鑿的說道:“草民懷疑新進會元萬臨提前得知了試題,而向他洩露試題的人就是鎮北王!”
京兆尹聽罷差點從椅子上滑到地上。
安玉書看起來衣冠楚楚的,的確像個新進貢士的模樣,可是怎麼一張口就說瘋話?
周冰雙這時突然站了起來,展開雙臂把安玉書護在身後,驚慌的對京兆尹解釋道:“大人您別理他,我相公他考中了太高興,一時得了失心瘋了!我這就帶他去看郎中!”
周冰雙說著就要把安玉書拉向門口,安玉書卻也不知好歹的又把她推開了,義憤填膺的說道:“大人,草民沒瘋,草民清醒的很!草民就是懷疑鎮北王以公謀私給萬臨洩露了試題,否則萬臨絕對不可能考中頭名!”
京兆尹服了。
他做京兆尹快十年了,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喪心病狂的貢士。
以往也有懷疑考試不公的考生,可是懷疑歸懷疑,沒有真憑實據的懷疑也是可以的,但還從來沒有一個考生敢懷疑到鎮北王這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頭上的!
而且鎮北王現在帶兵出征鵠勒不在京城,就算調查也不可能把鎮北王召回京城,把緊急的戰事放在一旁啊。
不過最重要的是,京兆尹根本不相信鎮北王會給萬臨洩露試題,因為他知道鎮北王的為人,也見過氣度不凡的萬臨,從萬臨的言談舉止中京兆尹覺得萬臨還真有可能會在會試中拔得頭籌。
京兆尹穩了穩心神,狠狠拍了下驚堂木,對安玉書吹鬍子瞪眼道:“大膽安玉書,你口說無憑,毫無證據竟敢汙衊會元和鎮北王,簡直白白讀了聖賢書!來啊,把這個以下犯上,目無法紀的刁民打出京兆府,永遠不許他再踏入京兆府一步!”
在場的衙役們聽到安玉書竟然是來狀告新進會元和鎮北王的,也都被嚇傻了,哪裡還敢讓安玉書在這裡多待一刻,立時都抄起了水火棍衝著他湧了過來。
安玉書告狀是告狀,他內心其實還是個慫包,眼看眾多衙役舉著水火棍圍攏了過來,他的兩條小腿都哆嗦了。
周冰雙更是被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抱著安玉書的胳膊不敢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