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經緯頓時把身子完全轉過來了。
佟實也驚住了,偷偷拉了下萬臨的袖子問道:“萬大人,你可是發現了什麼了嗎?”
萬臨卻沒作聲,而是直直的盯著連經緯。
鄒意見狀,不由得意的大笑道:“哈哈!終於有人相信我的話了!”
連經緯沒理會鄒意,不服氣的質問起萬臨:“萬大人,你把話說清楚,這封信上的字跡是如何跟老夫的字跡相同的?”
萬臨看著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字跡說道:“雖然這兩個字跡沒有任何相似之處,甚至用筆的力道都不同。可是在這封信和這文章的最後一筆上卻出現了一個同樣的東西。”
“什麼東西?”佟實迫不及待的問道。
聽到萬臨這話,鄒意的眼睛頓時跟著亮了起來。
而連經緯的眼中則快速閃過了一道複雜的神色。
萬臨把文章和信上的最後一個字比對在了一起,指著兩個字繼續說道:“這兩個字一個是‘之’字,一個是‘迷’字,最後一筆都落在了走之上,而這個走之的最後一筆的捺,卻有著相同的頓挫。”
萬臨這樣一指出來,他們才看發現了這樣的細節。
“走之”的最後一筆是“捺”,儘管“之”字寫的龍飛鳳舞,而“迷”字相對規整,可這“捺”都有個特殊的頓挫。
眾人經過萬臨的提點後,全都發現了這個特殊之處。
而此時鄒意也高聲說道:“萬大人不愧是最年輕的四品大員,陛下沒有白白的寵信你!本來我還以為你們誰都沒有這樣的眼力,想不到萬大人竟然做到了!”
眾人立時都向鄒意看了過去,鄒意接著說道:“你們有所不知,我鄒某人為何資質平庸卻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那是因為我鄒某人有個獨門絕技,我有雙比鷹還銳利的眼睛,不管是不同的字跡還是什麼畫,只要他們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我都可以看得出來。很多人都找我鑑別字畫,我也是靠著這個絕技幫了很多權貴,所以才能坐在知州的位子上的。”
鄒意的這番話真是讓眾人豁然開朗,終於明白了他發跡的緣由。
但是萬臨還有一事不明,“你只看了那封信,怎就能斷定那信跟連相爺的字跡一樣呢?”
鄒意輕鬆一笑,“呵呵,這還不容易。因為我跟相爺時常有書信來往,早就記住了他的字跡。”
邢智達忽然說道:“鄒意的確有這樣的本領,老夫聽人說起他的事,以前還以為是吹噓,現在看來的確是真的。”
看到他們竟信任了鄒意,連經緯急了。
“你們怎麼能聽他胡說呢?你們難道寧可相信一個罪大惡極的人的話,而要來質疑無辜的老夫嗎?”
佟實說道:“想看看您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還不容易?只要把您寫過的公文等等拿來比對就能知道您到底是被冤枉的還是清白的了。”
立刻有人去找來了連經緯寫過的公文等等,大家認真比對之後,竟真有了意外發現。
連經緯所寫的文章和公文多數都是龍飛鳳舞的字跡,可還有很少部分的書信是用相對工整的字跡書寫的,這些字跡就跟指派殺手的信上的字跡很相似。
而幾乎所有帶“走之”旁的字的最後一捺,都有著同樣的頓挫。
這絕對不是巧合,這就是一個人的書寫習慣,眾人現在才知道原來連經緯擅長兩種完全不同的字跡,所以他才沒有找人寫那封指派殺手的信的。
這回真相大白了,佟實厲聲質問道:“連經緯,這回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指使殺手劫殺朝廷要犯可是重罪,現在證據確鑿,你還不認罪嗎?”
連經緯哪裡會想到自己竟然能出現如此紕漏,他才不想認罪,可他現在又不知道該如何狡辯才好。
看到連經緯怔神了,佟實又重重拍了下驚堂木。
“連經緯,你難道還要讓陛下來檢查你的字跡嗎?你即便是得到了准許告老還鄉,你也該為你所犯的罪行受到懲罰!”
說罷,佟實沒再慣著連經緯,命人把他暫且押去了大牢。
連經緯被押走後,鄒意便說道:“諸位大人,罪臣該招的已經全都招了,連經緯也的罪名也被坐實了,罪臣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煩請諸位大人給罪臣定罪吧!”
雖然鄒意已經招認了全部罪行,連經緯也被關押了,但三司長官還得把案子呈給皇上,與皇上商議後才能做最後的定奪。
萬臨和三司長官一起進宮面聖,彙報了鄒意的案子和連經緯這個“意外之喜”。
然而鄒意的案子彙報結束後,在要說起連經緯的案子時佟實等人卻猶豫了。